象这样一个还未完全脱离寒冷的夜晚,能有这么长的食客等候人群,其小酒馆食物的魅力可见一斑。
许慧心惊道:“这般长的排队人群,等轮到我们的时候,岂不是天都得亮了?”
刘管家微笑道:“寻常食客自然如此,但若是客人来自咱们‘军马府’就又会另当别论了。”只见他从侧跨进门去,没多久便探出头来,向我们招了招手,道:“公子、小姐,快请进来吧!”
这时排队人群一阵喧哗,估计是对这种“岔轮子”的行为表示着强烈的不满。我同许慧心不好意思地冲人众微作歉意的手势,然后尽快地行将了进去,并长长地舒展了口气。
一位素装打扮的女真姑娘引领着我们来到了一间雅致的小房间内,然后低声对刘管家说了几句女真话,恭身退了出去,并轻带上了房门。
刘管家说道:“公子、小姐请稍坐片刻,酱烤雪雕肉再过得一会儿,便能送上来了。”
坐下之后,我细细对房间进行了一番打量,口中赞道:“好别致的地方,想必这里的老板也定是位雅致之士。”
刘管家笑道:“公子这次可猜得不对了。”
我微笑道:“还望刘管家言明。”
刘管家说道:“此家小酒馆是一对好象公子、小姐般的女真兄妹所开。兄主其外,如狩猎、扑雕等主菜野味,妹主其内,如酒馆打理、雇人用人等相关事宜。此间屋内所有布置,均其妹之功劳也!其实此兄妹原本也算得上是富家儿女,只是家到中落便受此磨难。好在兄妹二人勤劳朴实,未能受此影响。记得那时还多亏有得纳合大人的从旁协助,于是乎,才有公子小姐你们今日见到的这家小酒馆的出现。”这下我们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会享有这“岔轮子”的特权了。
许慧心冲我别有用心地一笑,对刘管家说道:“那我猜这位妹妹一定是个心地纯良、美丽大方的女子了。”
刘管家“呵呵”笑道:“心地纯良倒还算得上是,但是若把模样同许小姐你比起来,那便是登不上台面的了。”
许慧心俏面一红,轻呸一声,道:“刘管家,怎么你也如此为老不尊起来了?”
我笑道:“人家刘管家说的是心底大实话,如何个为老不尊法?难道你想让他作违心之论,大扁你奇丑无比不成?”
许慧心俏面更红,娇叱道:“大哥,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哪有自己大哥这么称赞自己妹子的道理,都不害臊的啦!”
我同刘管家相视一笑,整个屋里顿时充满了欢跃的气氛。
不多时,一阵敲门声后,门应声而开。只见一女真少女手托长盘,先跨进房来。盘中盛放着三大盘喷香扑鼻的酱烤肉、两大壶白刻水酒、数个别致异常的小酒杯以及切肉用的刀具、碗筷之物。当整盘物具往这桌上一放之际,那股早就令人垂涎欲滴地的烤肉香,便更加浓厚地散了开来。
许慧心不禁感叹道:“好香啊!这便是那雪雕肉?”
这时门外一清脆的声音回答道:“姑娘说对了,这便是咱们小酒馆中最为有名的‘酱烤雪雕肉’了。”
我寻声望去,但见一衣着深红女真服饰的少女已尾随入房,其模样看上去虽不见十分的漂亮,却有着一种特有的喜气,让人一看之下顿生亲切之感。
刘管家含笑着一指那位少女,道:“这位便是老奴适才提到的那位妹妹拿可兰朵姑娘了。”他又冲我们一指,道:“这二位便是如今咱们军马府坐上宾,许公子和许小姐兄妹了。”
众人相对见过礼后,拿可兰朵微笑道:“许公子的风采早间小妹在‘磐龙会’上已是见过的了,当下正憾没能有幸与得许公子相识,没想到晚间许公子便已亲临敝馆,实让小妹喜出望外。”
许慧心斜眼对我一瞟,小嘴微动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不过从她神态上看来,估计不是在说我八方风流便是道我四处留情之类的“坏话”了。
我干咳一声,含笑道:“姑娘实在是谬赞在下了,实令在下惭愧之至。”
拿可兰朵浅笑盈盈,行至我身旁坐下,并立即斟上两小杯酒,一杯递我,一杯自拿。说道:“不知许公子可愿与小妹同饮一橛?”
我忙抬手接过酒杯,言道:“姑娘这是说哪儿的话,能与姑娘你举杯共饮,那实是在下的荣幸。”言毕同她轻碰杯后,相对饮下。
许慧心一撇小嘴,别过头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拿可兰朵用刀切下一块雪雕肉,放入我碗中,轻声道:“许公子请品评下小店的‘酱烤雪雕肉’味道如何!”她侧身又另给许慧心切上一块,放入碗中,微笑道:“许姑娘,你也给点意见吧!”
许慧心应对地笑了笑,不过对我却是狠狠地白上了一眼。
我就当完全没看见一样,提筷把雪雕肉放入口中,但觉此肉入口滑嫩、多滋香甜,不由赞道:“烧烤肉食颇多耗时,且不易让其鲜嫩。此雪雕肉不但肉色熟嫩,多滋回甜,更难得的是还保留住了它固有的野禽香味。单这份烹饪技术而言,已属大师级别的了。”
拿可兰朵喜道:“没想到许公子能对小妹烧烤的东西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实让小妹心生惭愧。”
刘管家笑道:“许公子是不会刻意去恭维一个人的,拿可姑娘你原本就当得起这样的称谓。从咱们安图城排队等候吃上一口,你亲自烹饪的雪雕肉,就足以见得拿可姑娘你的个人实力了。”
正当我们尽兴地谈论着的时候,一位女真姑娘敲门而入,匆匆对我们抱歉一礼之后,把脸凑到了拿可兰朵耳边,轻声地用女真话说了几句。只见她面色微微一变之后,转机对我们含笑道:“对不住各位了,小店另有事情待办,小妹先行告辞了。若许公子你们还有什么吩咐的话,传唤门外伺候的伙计便是。”说完盈盈歉身,随同那位女真姑娘出得房去。
我见事有蹊跷,便问刘管家道:“适才刘老可听到了些什么吗?”
刘管家低声道:“公子你们还是不要知道得为好!”
许慧心好奇道:“这却是为何?”
我正色道:“我见那拿可姑娘神色不对,想必定是店内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既然拿可姑娘这么热情地款待于我们,我们没有道理见她有困便置之不理的吧?”
刘管家叹声道:“不是老奴不想说,实在是对方来头甚大,公子你们又非女真人,所以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好。说个不好听的,万一公子你们有个什么,叫老奴如何给纳合大人交代?”
我说道:“这点刘老你大可放心,能管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不能办到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勉为其难而为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