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脸上是笑的,但心并没有落在这间厨房里。
这是一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又觉得自己猜测的是事实。
“家里没有柴米了。”莫莉将炉火小心的暗下去,只留了一点火种在灶台内。
曲锦存点了点头,声音清亮的说:“没关系,我明早早点出去,多砍一些柴,下午就买米下锅!”
声音铿锵有力,就算肩膀还有些单薄,但已足够令人对他心生信赖。
“明天我也一起去。”莫莉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带上这些剩饭,中午在林子里吃。”
漂亮清俊的少年登时笑了,眼睛有如浩瀚的湖泊般美丽:“行,你陪着我,看我干活。”
莫莉发现,刚跟他一见面时那种古怪的氛围不知不觉消弭无踪,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少年的心中溜走一样……
收拾好简陋的厨房,外面早就黑灯瞎火了,山里的冬天黑的早,加上大家舍不得柴禾不乐意点灯,因此四下望去一片黑沉。
这是一片类似于唐宋时期农家的造梦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粗糙简陋到几乎不堪入目的。
唯一的卧室里,只有一方占据了大半个屋舍的土炕,因土炕墙那边连着做饭的灶台,所以现在炕头还是热的。
一盏油灯被点在炕桌上,只照亮了小半个屋子。
曲锦存很坦然的自己铺好被子,又将两个枕头并排放好,讨好的拍打松软它们,而后才对莫莉招了招手:“来啊。”
莫莉:……
“奴婢不困,”她飞快的说,在炕沿坐下来,“少爷你睡吧。”
尼玛,怎么忘记了这茬?
贴身婢女什么的……不意味着暖=床丫头吧?
曲锦存眼中的星星暗淡了下去,他默默的垂下头,无声的去掉了外衣,闷头钻进了一个被窝里。
那种怪怪的氛围,又回来了。
莫莉被这氛围弄的有些不太得劲。
明明自己做的很对,怎么感觉那少年的背影十分寂寥呢?
就算是暖、床丫头,也不可能跟贵公子共寝一整个晚上的吧?那合乎唐宋时期的规矩?
许久,靠坐在冷硬的土墙上,几乎就要睡过去的莫莉,突然听到了一阵幽幽的叹息。
“其实,你还是嫌弃我的吧。”属于少年的声音,有些暗哑,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是不是还以为,都是我带累你吃苦了?”
啥?
莫莉睁大了眼睛,在油灯照不到的黑暗处,似乎有东西悄悄滑过。
曲锦存转过身来,长发散落在整个枕头上,他鼓着腮帮,有些赌气的说:“你从跟着我到这里,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今天看你这样尽心尽力,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搞半天还是嫌弃我吧?卖身契给你,你随便!”
说着,一张纸从被窝里给扔出来,落在了地上。
莫莉急忙捡起来,一看……尼玛,一个字都看不懂。
似乎是这层造梦空间自己孕育的某类文字呢。
“这是卖身契?”莫莉左看右看,都觉得那张脆弱的纸张不可能主宰一个人的命运。
曲锦存又翻了个身,拱成了一团,用背影明白告诉莫莉:他不稀的搭理她。
莫莉撇了撇嘴,随手把那张纸压到炕席底下,房间里很快便重新归于沉静。
这里没有打更人,没有人会报时,所以睡得迷迷糊糊的莫莉,不知道现在是夜里几点几分。
但突然之间,她觉得好像有座山挪到了她的心口。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四下一片黑暗,有如盘古开天前那种混沌一片的黑暗,在这黑暗里,莫莉听到了衣料摩挲声。
紧跟着,她感觉到了一个滚烫而固执的嘴唇。
到了这一刻,莫莉才完全醒了过来,手下和后背的感觉是暖融融的炕头,而身边则围着棉被。
在自己的身上……曲锦存正牢牢的覆着,他在,他在解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莫莉怒吼。
她一个用力,使了一招摔跤术常用的招数,将曲锦存掀翻在一边。
这时候,她的外衣已经不知去向。
“你真过分!”属于少年人的好听嗓音委屈的在黑暗中响了起来,曲锦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正要再接再厉摸索过来,“娘子,你不要太过分啊!”
娘子子子子子子子?!!
等等这不科学!
说好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明明是婢女,不,厨娘来着,怎么曲锦存会给她这种称呼?
莫莉大惊,猛然坐了起来,裹着棉被就要下地。
“早就讲明到了这儿你就是我娘子,”曲锦存气愤的喝道,“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莫莉额头抽痛,思绪一时理不回来,只埋头寻找鞋子穿。
谁知,那人又抛出一记重磅炸弹,把她炸了个七荤八素:“我们都在村子里摆过酒席拜了天地的,那是我当掉玉佩置办的酒席!你不能不认啊娘子!”
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