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你问问主子吧,他那里到底什么时候能成?”最终,花无月还是将难题交给千里之外的主人。
可惜,他们没法等到主子的回复。风声日紧,每日都有官兵来搜寻,号召大家卖粮。花无月寻思着,与其放这里等着被搜出,不如悄悄运出城去,就算不运到宁海郡,也可以先在城外找个地方藏着。
这天清晨,凤州城的东城门刚刚打开,一队马车就急急地出城。
“停下!”守卫长矛一指,拦下马车问道:“载的什么?”
“回官爷,我们家夫人回门,带些特产回去,”赶车的车夫跳下马车,跟在守卫身后说道,“这辆是夫人的车,后面几辆装着日常用品,最后两辆是凤州的老酒。”
那位夫人跟着撩开帘子问道:“老伯,发生什么事了?”
“哦,这位官爷要检查马车。”车夫回答道。
“那就查吧,不过是些日常用具。”夫人有些不悦地说。守卫见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便随意看了看,的确是些瓦罐,箱子,最后那车里还飘出了凤州老酒的香味。车夫顺手拿起一坛酒递过去,说道:“官爷辛苦了,这坛酒就拿去暖暖身子吧。”
守卫接过酒坛,那车夫又趁机塞了块银馃子。守卫一愣,随即笑逐颜开,摆摆手放行了。
与此同时,西城门也上演了一出出城记。不同的是,守卫拦下后,看到的是一车车的草药。
“这是干什么的?”
“回官爷,这是潼关管事让送的药材。”
“这么多?”
“是,今年药材消耗量大,所以多订了些。”
守卫拈起一根草闻了闻,又往里扒拉了两下,未见异常,便挥了挥手放行。
西去的马车出城后绕了个圈,绕到了前往宁海郡的路上。两队马车,一共二十余辆,满载着粮食,停在了一个小村里。
随后几天,每日总有几队马车出城,最后都停在这个小村子里。
“粮食运得差不多了,宁海郡那里我也安排妥当,明日一早就出发!”花无月看着堆满屋子的一袋袋粮食,能够顺利出城,她总算松了口气。
“是!”阿凡应下,着手安排运输的马车。夜色中,小屋里的昏黄灯光只够照亮门口的一点儿地,但车夫们都开始忙碌起来。
忽然院子外亮起了一圈火把,将小院子照得亮如白昼。阿凡大吃一惊,车夫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统统给我拿下!”一声令下,门外的官兵蜂拥而至。最后步入院子的是一身雪白外袍的李钧。
花无月从屋子里出来,见是他,知大势已去,功败垂成!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可以告诉我败在哪里?”花无月问道。
李钧面无表情地说:“一切不过是空穴来风,我们在城门口等了许久了。”
花无月顿时面如铁色,原来中计了!
…………
连夜将花无月和阿凡关入凤州城大牢,再返回幽兰居,天色将晓。李钧刚步入后院,就听到一阵阵利剑划空之声,不由停下脚步,转向旁边的院子。
那是司绯云住的院子,这家伙何时变得这么勤快了?李钧斜倚着门框气定神闲地看着。司绯云一改往昔的大红衣裳,穿起了天蓝色锦袍,此刻正挥舞着长剑,发泄胸中块垒。见到李钧,手腕一抖,剑花挽起朝他刺来。
李钧一愣,连忙用剑鞘一搁,手中一用力,龙吟剑破鞘而出。
两人剑来剑往,斗了百十个回合,李钧颇为惊讶,这厮的武功见长啊!不过他不想跟他玩了,龙吟剑一个漂亮的回身长虹,挑开了他的长剑。
司绯云不甘心,再次持剑而上,攻势一招狠过一招。
“你发什么神经啊!”李钧一一躲过,怒斥道。
司绯云越打越生气,凭什么老头子百般刁难他,却对李钧赞不绝口,这次还给他提了条件,老头子口出招要他立刻应战。
“我就不信过不了老头子百招!”司绯云气恼地说。
李钧瞬间明白过来,忍着笑说道:“你想打赢他,首先就不能心浮气躁。像你这样,别说百招,二十招都过不去。”
司绯云将剑一撩,气道:“不打了不打了!”
“再来!”李钧手中龙吟剑一抖,逼迫他再次拾起长剑。
李钧之前得剑圣指点,对他的剑法也窥得一二,当下将一些剑法精髓,要注意的事项逐一为他讲解。司绯云精神一振,不觉心花怒放,叫道:“嘿,这下看我不破了他的百招!”
二人又对打拆招,司绯云一个凌空后翻避开李钧的一剑,人落在院门外,正巧撞上了给他送早点的柳若兰。
“哎呀!”柳若兰吓了一跳,手中食盒啪地落地。
“兰儿,你没事吧?”司绯云急忙扶住她问道。
柳若兰拍了拍胸,弯下腰拾起食盒说道:“没事,没事,给你带来了早点,你快去洗了吃吧。”
“嗯,那你等着我啊。”司绯云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啜了一下。柳若兰一脸娇羞地瞪了他一眼,望着他欢奔而去的身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食盒提进院子放在石桌上,这才发觉院子里还有个人,想起方才司绯云的大胆,柳若兰刚退下的嫣红又哗地升了起来。
李钧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眼尖地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猩红。惊诧之余,待要再细看,已不见踪影。柳若兰摆好早点,伸手扶着额,闭了闭眼睛,片刻才睁开,又甩了甩头。
李钧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两日头偶尔有些晕,一会儿就好,”柳若兰又拿出碗筷,询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吃?”
李钧确定她没什么事,便摇摇头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