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烧得个一干二净。
霍水仙把门都开了通风,赶回卧室中,揉红了眼睛,坐在床边摸着孩子,低声哭泣。
喝得微醺的鱼客匆匆赶回来,见到爱子已死,全无气息,当下怒极攻心,一个大巴掌扇向霍水仙。霍水仙一低头躲了过去,忙喊道:“相公且慢,汉产没有死。”这名字也是用心良苦,恐怕是为了提醒这孩子别忘了自己是在汉水所生,不要忘了那边的亲生母亲。
“崽1气都没了,你眼瞎吗?”鱼客没好气道,他在路上就听说了乌鸦来闹的事儿,这可怎么跟竹青交代?会不会是竹青知道汉产出事了,来要人了?和氏这娘们真是屁都不懂!鱼客一把推开霍水仙,急着去找黑羽衣,他要赶紧飞去汉水跟竹青商量一下。
“孩子躺了两三个时辰了,尸身没凉没硬,倒还有些温热,我看像是离魂之症。我们去请个道士来看看吧。”
“妇道人家懂什么?你看像离魂,我看还像被你害的!毒妇!”鱼客一甩袖子急急往外走,不多久又一脚踹开门,闯进来高声呵斥道:“你去我书房了?拿了什么东西?”
霍水仙冷笑道:“你书房锁得跟铁桶一样,我是能穿墙还是能上房,怎么进去?别丢了东西就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你也不看看,你这鱼家有多少东西是拿我的嫁妆填的!我俩定的是娃娃亲,我和家发了家可没忘了这约定,大把的钱财陪嫁进来,你们家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花我的嫁妆?”
鱼客这人欺软怕硬,霍水仙一硬气,他的气势倒弱了三分,也不高声喊了,只道:“这些事都拿出来提什么?没拿就没拿,倒扯出一堆有的没的。”
鱼家一家的吃穿用度都在和氏身上,反而和氏却被被公婆欺负,被相公不喜,这和氏真是包子得可以。“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没偷没抢,不吃别人的饭。倒是你,说是中了个举人,却连个官儿都没有,整日耗在家里吃我的、用我的,你算什么男人?”
鱼客听到那句“算什么男人”扬起巴掌又要打人,被霍水仙一瞪眼,吓了一跳,倒自己尴尬地把手放下了,骂道:“不守妇道!崽这般样子,你还要闹得鸡犬不宁,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当初要修了你,还是竹青给劝了下来,你现在倒是作威作福了,还要把竹青的孩子弄死,世间怎么有你这般心如蛇蝎的恶妇?”
霍水仙懒得管他的搬弄是非,只把东西收拾收拾道:“既然你不愿找个道士来,又说是我的过错,那我只有抱着孩子去汉水负荆请罪了。”
鱼客慌张道:“那是神仙住的地方,你一个凡人怎么去?”
“你不也是凡人?”
“我当然不一样。”鱼客有些自得,随后又颓唐道:“可惜竹青给我的羽衣不见了。”
“汉水就在那里又不会走,我们坐马车赶过去!”霍水仙道。
鱼客见霍水仙这会儿不想刚才那般剑拔弩张,也松了口气,就坡下驴道:“那也只能如此。”
两人当晚出发,一路舟车劳顿,历尽半个月才赶到汉水,一路上汉产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鱼客找不到当初竹青住的地方,只得又在吴王庙中祭拜。那些流浪汉都认得鱼客了,却也没人上前来搭讪。当初鱼客晕倒在庙中多日不醒,他们轮流着照顾,没让他被野狗拖走,现在这鱼客中了举人,有了钱,不会回报当年的恩人,反而把食物扔给该死的乌鸦去吃,实在是一种羞辱!
鱼客当然顾不上这些人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见到竹青。
夜间,霍水仙抱着孩子,寸步不离地跟着鱼客。鱼客担心她黏着,竹青不敢过来,想要训斥,但是最近以来,他这个看不顺眼的黄脸婆娘子硬气了个很多,他吵不过又打不过,也就默许了。
夜半时分,窗子忽然打开,一只漆黑的大鸟坠落地上,转身化作一个云鬓乌黑的美丽女子,笑意盈盈地看着鱼客,道:“郎君,多日不见,妾多有思念。”她没看到霍水仙就坐在角落里。
鱼客又激动又有些尴尬,看了眼角落里的霍水仙,道:“竹青,孩子出了点事,和氏放心不下,硬是要跟过来看看。”鱼客没敢说出羽衣丢失的事,他怕竹青怪罪于他。
竹青顺着鱼客的目光看过去,脸色马上就变了,上前几乎是抢过汉产,也不理睬霍水仙,只是心疼地抱着孩子,心肝儿肉地叫。
霍水仙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道:“这位……就是住在汉水的竹青妹妹吧,果然生得标志,怪不得相公念念不忘。”竹青心中有些得意,依旧没有理睬霍水仙,只听得霍水仙欲言又止道:“只是——”
竹青下意识问道:“只是什么?”
1崽:湖南部分地区对孩子的称呼、
小剧场
竹青:姐妹们,我美吗?
众:美美美!
裴玉:怎么,情郎要来了?
竹青:讨厌,那是人家相公,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一夜露水情缘?和氏那婆娘占着茅坑不拉屎,实在不是我心狠。
裴玉:呵呵哒,别瞧不起我,你算什么好东西?我就快活一下,你是破坏家庭,黑乌鸦!
竹青:你!姐姐们,裴玉欺负我!
众(四散看风景,你们自己解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