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常的静,尤其是在这两个人唇枪舌战之间。
“那个数字,我不在乎,我只在乎的是,北辰侯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或许说北辰侯能成为这大夏朝的夜帝。”
谷泉夭不知道那死太监干嘛?这样的帽子他也敢扣,如果被喜怒无常的皇帝听了去,羽苒绝对要遭殃。
“夜帝不敢当,该有的基本不缺,尤其是一些私下收受。”
“这个字,真是……”
“只是戏言,有物证,人证呢?”
“我。”乐付雨拖着长长的长裙,曳地而拖:“我就是人证。”
身后的丫鬟也颤颤兢兢。
羽苒顺着目光看过去,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是彻底的不敢相信。
那个女子变了,甚至看他的眼神冰冷冰冷的,甚至有点不认识了。
“那小姐看到了什么?”羽苒问,八风不动。
连海公公也暗自惊叹,这两人,藏得够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暗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高贵美丽的乐付雨竟然跟北辰侯曾经是恋人。
“我看见你们,不知廉耻。”乐付雨看着依旧从容,只是不知廉耻这几个字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蹑豫半晌,“我看见他们耳鬓厮磨,他们……”
“那小姐并没有听见我们在说什么?对吗?”羽苒一句话问到重点,他总是能在只言片语之中找出那最致命的一点。
“对。”乐付雨靠着牢门的栏杆,坚定的点点头。
羽苒失声的笑道:“小姐并没有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又怎么能作为人证呢?”
那种笑,天高云淡,从容优雅。
乐付雨不做声,只是靠着门框淡淡的看着他们。
“哈哈哈,我明白了。”海公公突然笑出声,打破这死寂。
“公公明白什么?”
“明白你北辰侯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要的只不过我会来,对吗?谁又能让北辰侯束手就擒呢?”
看看乐付雨,笑得很奸邪:“不愧是北辰侯,连女人都能利用,我就想不通,这么深情而美丽的女人,您狠的下心,到底是我小瞧了您。”
羽苒脸色不变,目光不变,此时他的眼睛倒映出乐付雨痛苦的面容,他的目光依旧深沉似水。
“有什么交易,北辰侯,我知道你想钓的鱼是我,咱们该说说交易,二殿下只不过是颗问路石,你想要的只不过我的出现,在最适合的时间,最正确的地点,谈着一场见不了光的交易,否则你也不会把我调查得那么清楚。”
“我希望公公能帮助江州一把,捐银十万。”
“真是狮子大开口,北辰侯,你胃口未免太大了吧,就凭着一个没有用的收据吗?啊,不,我应该佩服您,佩服您的异想天开。你也知道,我爱财如命,所以,所以您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海公公朗朗大笑,表情十分的丰富,就连戏子也得称道。
可是——
“以后你海家在江州的产业让税五利,这可是个长远的项目。公公可以为海家的后代想想。”
“如果我说不呢?”海公公的目光变得狠辣,如火燃烧。
“公公上次转让给令兄的瓷器一不小心被我捡到了,里面有个账本,三十万只是上半年账目,我想下面还有多少,公公比我清楚,我门下什么都没有,就是文人墨客多,到时候抄个十来八份的到处贴,我想到时候可就不止十万两了。”
“算你狠。”海良工咬牙切齿:“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我这本账本在你的手上,而是我这么隐秘的事情被你知道了,证明你在我身边安插了人,在耍诡计这方面我又落你太多。”
“答应了?”羽苒不确定的问着。
“答应了,但是——”
“还有一条。”海公公逼向谷泉夭,他伸出手,掐住谷泉夭的脖子:“我要她死。”
——我要她死。
谷泉夭顿时感觉到了窒息,那种死亡的感觉,果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被急着灭口呢?
“她是我朋友,她死了,我一定要为她报仇。”羽苒依旧丝毫不动,甚至像平常说话一样。
“哈哈哈。”海公公放开谷泉夭,谷泉夭只顾着喘息。
他冷笑:“只不过开了一个玩笑而已。”然后目光看着羽苒:“账本,我要那三十万进出的账本。”
“哈哈哈。”羽苒朗声笑道:“很少有不相信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很少有能够骂我的人。”他看看谷泉夭:“她是第一个。”
羽苒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不能随身携带吧,改日一定会送到府上。”
“我终于明白了,能让北辰侯以身犯些,我荣幸得很。”海公公一个人自说自话。
海良工仿佛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围着羽苒转悠。
“我先前只是想到你只不过是颗问路石,你拿自己做问路石,只不过想将计就计看看二殿下究竟有多少实力,因为能对付得了北辰侯的人一定是他所能找的最大的势力。”
“然而看到了你。”羽苒叹了口气。
“人人都知道我爱财,因为你分不清我究竟是二殿下用钱买通的还是本来就是他的人。所以你也用钱试探我,没想到我这么乐意的答应放人?”
“因为你知道因为一个字抓了皇帝依仗的北辰侯,龙心不悦,所以你既收了二殿下的钱财当了和事佬,又与北辰侯谈交易。”谷泉夭开了口:“真是两边不误。”
“你对我起了杀机?”谷泉夭愣愣的开口:“你想就此杀了我灭了口,可是你没这个胆子?”
海公公气的胡子都快长出来了。
“那同样告诉你,我也讨厌你。”谷泉夭不乐意的笑着:“你杀不了我,心里很憋屈吧,我就是要碍你的眼。”
“现在想想,我与二皇子都中了圈套?因为小侯爷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二皇子,而是我。”
海公公看似很得意,让北辰侯如此费尽心机当然很得意。
“你若明着找我,第一,我不会应,第二,你拉不下这个脸。第三,会被有心之人弹劾,会引起陛下的猜忌。”
“一旦二皇子发现意气用了事,就会想办法解决,那么这个中间人就必须是我这个喜欢钱财的人。”
“二皇子意气用事抓了你之后才知道圣上根本不想治你的罪,而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势力,所以就用钱财请出了我,而我又因为欠了一个人的恩情,所以不得不出面。”
海良工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乐付雨,甚至他还顾及着乐付雨说出这一番话。
莫非这个人的恩情是乐付雨的恩情?这个冰冷乖戾的美人怎么会施舍给别人恩情呢?
对了,就是这个,小侯爷曾经说乐付雨以前是善良而美好的。
谷泉夭顺着清冷的烛光看向乐付雨,那倾国倾城的脸庞并未因牢房的阴暗而失去颜色,相反依旧是那种明艳的美。
她挺身而立,容资贯绝天下。
任何事物与她相比,简直失了颜色。
只是可惜,利用她的,竟然是她曾经最爱的人。
那树下弹琴曼舞,那时的惊才艳艳,那时的风流绝代……
竟然都成了过往。
当时有多么幸福,有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现在就有多么不堪,多么的令人心醉神伤。
谷泉夭看看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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