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虽然对中原的人们表现了足够的诚意,但最精贵且数量不多的米饭,当然要优先供应神殿以及唐军,所以墨池苑弟子们今天的午饭依然是油糊糊的羊肉以及羊‘肉汤
哪怕翻着花样做,羊肉终究还是羊肉,离开碧蓝腰海后,这些少女们几乎就没有吃过别的东西,昨日又在格慕慕大会上吃了太多新鲜玩意,这时看着满盘羊肉便觉得有些难以下厌工
只有宁缺依然吃的认真细腻,都说穷孩子早当家,那么小时候便遇着罕见饥荒被折磨的生死不如的孩子,长大后绝对不会有任何浪费食物的举动。
在缓慢咀嚼的同时,他的大脑也在运转,想着别的事情。草原上的马贼集体来杀,说明白巳的身份肯定已经曝,只是不知道曝光到了哪和程度,现在王庭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东面唐营里全部都是东北边军的精锐骑兵,那位长安城来的舒将军和夏侯有怎样的关系?按照陛下临行前的密旨分析,一旦自己表明身份,舒将军的应该挨着自己的坐在一边吧?
至此时,他依然没有想到大黑马也是自巳身份败露的一大可能,不得不说伟大的皇帝陛下和潇洒的春风亭老朝,这二人一生识人无数,却偏偏在宁缺的使用上出了大问题,他若为将必能刀砍四方,可若是去当金牌小密探则是相当失败啊工
吃完牛饭,擦干净油糊糊的嗜,宁缺从天猫女处拿过那个微重的方匣子抱在怀里,在冬日阳光温暖的照楠下,向王庭左近处的热闹地带走去:格慕慕大会汇聚了极大人流,有人自然就有买卖,那片热闹草场,便是行商聚集的地方,除了邻近部族卖货之外,还有数支勇敢的中原商队,不知打通了什么环节,竟也跟着神殿的谈判使团一到来了此处:
他怀里方匣子里的东西,是一位燕国商人专程用来讨单于王妃欢心的货物,昨夜他出了一百两银子高价,甚至还搬出花痴陆晨迦的名义,才极勉强地买到手中。
莫山山既然不想用这个,东西,他也没办带回长安,自然不舍得它就在这寒冷的荒原之上活生生冻死,所以决定去找那个燕国商人退货,哪怕只退八十两也是好的,虽说他现在已经是长安城隐形的大富翁,可一百两银子这么大的数目,别说回去后没办向桑桑报帐,便是他自巳也会觉得心痛。
然面还没有走到那处,他便被人拦了下来。
听着四周渐渐汇集过来的脚止声,看着身前那名表情冷漠骄傲的天谕院学生,宁缺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心想这些人毕竟是昊天的信徒,想来不至于像长安西城混混那样堵街完成便抽刀开扁,于是他没有任何动作。
十几名天谕院学生把宁缺围在了中间,站的看似松散,实际上把他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全部挡住,不过正如宁缺所料,这些人没有冲上来把他暴揍一顿,他身前那名骄傲的天谕院学生甚至还极有礼貌的行了一礼。
那名天谕院学生说道:“这位墨池苑师兄,能不能方便去见一个人?”
宁缺完全相信,如果自己这时候说不方便,那么肯定接下采发生的事情,就非常不方便让小朋友们看到,他并不害怕什么,但猜到能动用这么多天谕院学生乘请自己相见的人,应该是那位少女,所以笑了笑很老实地跟了过去。
在营帐外围一片残着星星绿意的草甸上,月轮国公主陆晨迦坐在一匹雪白骏马上,抬手示意诸人回避,草甸上便只剩下两人一马。
她居高临下静静看着宁缺,神情显得有些古怪,过了很长时间才轻声说道:“我与山山相识多年,虽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但依然有书信往来,很奇怪的是,今天在帐内与我说话的书痴,竟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宁缺没有想到马背上的少女,竟会如此直接开始问话,不免觉得有些突然,甚至还采不及仔细观看这位传说中的美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陆晨迦也不等他接话,目光微凝说道:“她说是从某人处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好奇那个,某人究竟是什么人,所以冒昧异你过来相询。”
宁缺微微一怔,诚恳回答道:“我不知道殿下您在说什么。”
陆晨迦举目望向原野远方,看都没有看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河国墨池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你这样的男弟子,你……究竟是谁?”
宁缺握紧双拳,在心中苦涩发誓,回长安城后如果陛下还要白己当什么密探,自巳绝对不会再次遇蠢答应,哪怕造反也在所不惜,因为那样也许死的还会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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