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白家父子出征,几乎整个白家都出动了,只为送别自己的亲人。
白老夫人和白夫人都是见惯了这场面的,是以一个再三叮嘱了儿子和孙子,一个沉默着以目相送,一点儿没有要哭哭啼啼的意思。相较之下,头一回送别男人的慈青花却是惴惴不安,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九辞的脸,不由自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流露出半点情绪。直到男子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眼中,她才下意识地挤出一抹微笑。
白九辞不紧不慢地行至她的身前,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小丫头抿着唇点点头。
“安心在家等着,好好照顾自己。”
语毕,白九辞不着痕迹地扫视四周。
颜慕晚并没有来为他送行,理由,自然是“身体不适”。
可只有他们彼此心里清楚,真正的原因,恐怕不止于此。
男人收回心思,又握了握小丫头的手,便转身迈向了他的战马。
慈青花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巴望着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楚楚可怜。
白陌将孙儿她娘的神色尽收眼底,再反观自家媳妇清清淡淡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
他多想对他的媳妇说:媳妇儿啊,咱做人不能这样啊!
可想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可能撇开他身为大将军的威严和作为一家之主的老脸,去跟媳妇说这种话。是以,羡慕嫉妒恨的白大将军只得哀怨地看了白夫人两眼,就双腿一夹马腹,转身走了。
等到白九辞没多久就骑着大马追上他的时候,他才忍不住跟儿子抱怨说:“你看看你的慈丫头,再看看你娘,唉……她就没半点舍不得我,好像我是去买菜、不是去打仗一般,真是叫人伤心。”
白九辞:“……”
“唉!你爹我是个可怜人哪!”
白九辞越来越无语了,刚好有个士兵前来向他请示军务,他便逮着这个机会,跟白陌打了个招呼,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当爹的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个臭小子!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诚然,这回出征前,他家那口子防他就跟防贼似的,害他连只袜子都捞不着,更别说是媳妇儿贴身的衣物了!虽说此去至多也就几个月吧……可他要如何慰藉相思之苦?
白陌想想也是没了法子——看来,他只好硬忍着了。
可别憋出内伤才好。
暗自哀叹的男人不会想到,实际上,在他们父子俩还没走远的时候,白夫人那波澜不惊的面容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父子俩的背影,淡淡的忧虑渐渐浮现于眉宇之间。
说到底,那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将要远征,她又如何能够若无其事?
只盼着,他们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不惑之年的妇人收敛了心绪,侧首看向身边的婆婆。
老人家正依依不舍地望着业已快要缩小成两个点的儿孙,因为她不需要隐藏自个儿的心思,也从来不打算隐藏。
“娘,我们回去吧。”
白老夫人侧过脸来,朝着儿媳点了点头。须臾,她又看向儿媳身旁的慈青花,见小丫头也是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心想,倒是个真心待她孙子的丫头。
如此一思,曾孙他娘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又爬上了一个台阶。
“丫头,回去吧。你还怀着身子,不宜在外头久站。”
慈青花冷不防听见白老夫人在同自己讲话,自是猛地回过神来,朝着老人颔首称是。
一行女眷这便打道回府,当天,就瞧见同样送别了夫婿的叶红绡挺着大肚子兴冲冲地搬了过来。
对于叶红绡都嫁了人却又要住到白家的事,白老夫人本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可那天听孙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他们一直把孙蒙当自家人,照顾自家人的妻儿,自是应该,又说什么小丫头怀了身孕,一个人整天闷在院里也是无聊,不如让她那马上就有生产经验的姐姐过来给她当个伴儿,两个先后要当母亲的女子凑在一块儿,既可以解闷,又显得喜气——她想想也有道理,所以就应下了。
于是,本就心情不错的叶红绡简直就像没送走自个儿的亲丈夫似的,兀自眉开眼笑地拉着妹妹说话。直至她察觉到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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