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李援朝起床,搬开窑洞柴扉,看见栅杈上挂有纸包;解开扎束细绳,看见:里面是黑木耳和二十五元钱。ωWW.
是大改二改放的,二十五元钱金额与张数跟借给大改的一样;木耳也是兄弟俩雨天不能打土坯的时候,上山采集的,曾经见到过他们在打土坯工地旁边草坡上,摊晒过新鲜木耳。
李援朝急忙跑去工地,没看见兄弟俩。
大改二改走了,回、家、了!
坯模斗、锨、镢等劳动工具都洗刷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堆放他们居住过的窝棚门口。
他们脱了满满一地新土坯,还湿软,是连夜打的!
李援朝孤伶伶的,提不起干活儿的劲头,时而倚或坐,呆呆注视某处;想想与大改二改相处的日子,不管好坏,总还有个活份劲儿,现在他们一走,人气儿这就漏了。
李援朝对前方猛吼一嗓,惊起树上及沟里的鸟雀;顷刻,周围静极,只感受自己身体某处的脉搏跳动。
但这只是短暂停顿,鸟雀换了地方,又啁啾……
我应该接着吼,吼着吼着,说不定就能把王嫣燕招来,虽然她来也是板脸讲道理,但毕竟是别人的声音,比自言自语好受……
我这是干吗呢?李援朝苦笑自问:百无聊赖?失魂落魄?至于吗?
李援朝强迫心思在活路上:该干什么?先干后干?怎么开始……
手上一忙,情绪就单纯平静,孤独燃起的烦躁也渐渐冷却……
背后声响,李援朝回顾:
常某从场部方向来,领个工头模样人,这人大高个,推辆旧自行车。
常某带他工地上走走看看,指指点点,还示意这高个人弯腰,踮脚耳语;高个就扭脸看看李援朝,点头应允。
那高个像似急着回去,大致了解过情况,骑车走了。
常某站在原地,点那高个给的香烟,划几根火柴没点着,转身背风,双掌扣捂着再点……
常某点着烟,深深吸一口,回身一抬头,见李援朝来,陡然紧张:怕这剃光头的知青。
常某紧张神态地问:“你、想干什?”
“走路。”
“你咋不往、那向走?”常某不敢旁视的伸手指指自己身侧说。
“嘿嘿,谁规定的、走路只能往那边儿走?”
常某看左手回场部的路已经被李援朝封堵,挪步河沟,避开锋芒;见知青随即偏身对准自己,甚慌张,左右张望张望,急窜下沟。
别看常某人矮,两条小短腿捯腾得飞快,跑起来一溜烟儿。
“哎—,亲爱的、常同志,你、乱跑什么?咱俩……”
李援朝飞速追下去,在沟坡踩踏常某的鞋后跟——常某仆倒,悲惨状大声叫喊。
李援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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