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援朝见王嫣燕愿意听取意见,就又说:
“嘎豆儿说话虽然直率、欠考虑,但有些话,值得我们思考。”
“他、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的什么话?”
“比如说:听黄化民的,给革命红庙里的土偶跪拜磕头…”
“我没有听从黄化民的!对无产阶级伟大领袖的、崇敬心情,发自我的内心!泥塑像是取其象征意义。而且黄化民虽然个人的品质低贱,但他说出来的话未必都不对,如果他高呼共产党万岁,能说他喊的不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是无产阶级革命者,是信奉辩证唯物主义的,不应该相信烧香磕头喊万岁、那些类似封建社会的祭祀活动…”
“这是在表达我们革命群众、对革命领袖、深深的敬仰热爱之情,深深的良好健康祝愿;或许在方式方法上有些粗、陋,有些俗套土气,但感情是真挚的!”
“我说不过你,不争这个了。你以后再去场部,找黄肥民谈什么工作,带保镖一样的,挑上我们一两个男知青一起去。”
“为什么?”
“别看我们男知青、一个个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当地的污言秽语倒是听得多了,多脏的话也能学着骂出来……”
“你是、你是在自豪?”
“不不。我是想说:下次去找黄化民谈什么事情,带上几个男知青,我、或者邦子相片儿谁的;黄化民一骂人,你们女知青就走开,我们跟他对骂,准输不了仗。”
“那这就不是、革命知青,是小痞子,是小阿飞。”
“人到一个新地方去工作、生活,是不是、得有所改变?比如说从广州到沈阳,就必须得做件老棉袄带上吧?”
“当然、要有所改变,要适应新环境、紧跟新形势嘛。”
“到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就得学得粗野些,要是一群温良恭俭让的书痴,肯定让人踩祸得抬不起头来…”
“不要歪曲毛主席的语录!不要降低做人的标准!”
“嗬,摔大帽子了。温良恭俭让是一句古人说的话,又不是毛主席发明的,我是从古代引用过来的。如果说做人的标准,也是因地制宜、入乡随俗,没有个统一的标准…”
“怎么能没有统一的标准哪?道德上、政治上的,无产阶级的做人标准、和资产阶级的做人标准就截然相反,本质不同嘛。”
“我为啥改变本质?我是说…”
“内容决定形式,形式表现内容!”
“我不跟你争辩理论上的高低对错。我是想说:知青在兰州搞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大多是响当当的红卫兵,造反、破四旧、斗牛鬼蛇神,威风凛凛,皮带抡得黑五类分子抖尿;他们也就是低头挨着,最多举举手里的毛主席语录本,说上一句:红卫兵小将,请你们文斗、不要武斗啊…”
“那是阶级敌人,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
“那是好欺负的黑五类阶级敌人,真正凶狠的阶级敌人,你们根本没碰到过……黄化民那副德行,还不如那些黑五类阶级敌人哪!太阳寺场部原来有几间女青工宿舍,就在场部石窑里,有一次,哪间宿舍里的一个女工大早去上公共厕所,黄化民乘机钻进这间宿舍,让屋里的其她几个女青工当着他的面起床,说他当个裁判,看谁穿衣服穿得慢有奖励;女青工不肯起,他就挨个去刮鼻子,还去掀被子,说要看看迟迟不起的原因是不是尿了炕。很卑鄙无耻的!黄化民要是在公共场所,站在女的面前,脱裤子都不奇怪…”
“你、你是不是已经在实施你的、粗野下坡计划了?”166小说
“对不起,我说的话有些难听了;不过,我的本意…”
“不管黄化民的品行怎么恶劣肮脏,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他还是一个基层党组织领导;我们面对的、也是一个党的基层组织。至于黄化民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干部,应该由再上一级组织考虑这个问题,我们只要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很好完成了我们对人类社会所应该做出的贡献。”
“再上级的组织里,假设也是由黄化民这样的卑鄙小人做领导呢?”
“那……我不想谈论假设的问题。我们谈、些别的事情吧。马鸿逵是什么人?我、好像在兰州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解放前的一个土匪恶霸、封建军阀,占据着宁夏,还有甘肃的马步芳、青海的马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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