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去看林二师的套服样品:是像绿军装的黄绿色单衣裤及一顶单帽。
大多数知青要了师服,以为免费配发;不曾想在以后工资中扣除了每套八元的服装费。
师服是吊儿郎当斜纹布制作的,洗过一水就贴身垂摆;单帽亦好脾气,随人的头形作自己的体形,不支不扎,随手扣上头顶,就瘫软晒太阳。
此服装的色泽深浅不一,更非悦目;碧绿青菜放进无油的清水里煮,煮得黄不黄绿不绿的时候,就是林二师制服颜色。
“这叫什么颜色啊?真难看!”小保试穿师服,嫌弃状说。
“这叫二师绿,”邦子说,他也在试穿。
“颜色中应该没有二师绿,”梁子说,“只有深绿、浅绿、碧绿、草绿、橄榄绿什么的。”
“以后就有啦。二师绿,别具特色的二师绿。”
“什么二师绿?狗屎绿!”愣柱子说。
“哎,你这个同志,你也太计较了吧?这又不是让你穿着、去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那么挑剔干什么呀?”
“就是,这是工作服,干活儿的时候穿的;做好看了,你干活不是尽偷懒吗?”相片儿帮腔说完,进窑放衣。
“这种衣服也就是干活的时候穿穿,回到兰州是不能穿的。”小成说。
邦子说:“瞧你说的这话,真没志气!这要是回兰州的时候,才要穿上呢!让母校的老师同学、左邻右舍、亲戚朋友谁的,大家都来看看:咱们有单位啦,还统一着装呢。说是农工,这就是工农阶级,伟大的阶级呢!”
“嗯,工农阶级!邦子言之有理,完全正确!咱们是农民阶级,占领着广阔农村的土地;又是领导阶级的工人阶级,两者都是大阶级,双重的无产阶级集团。咱们的身份,必定非常显赫呢!”哲学家笑说。
“邦子、哲学家,你俩别瞎白话了。俺瞅着这衣服,实在不咋的,俺们大家要是一块儿穿起来,准像是一伙儿劳改犯……”
“嘎豆儿,赶快!快向你姐汇报去,就说有个叫大眼儿的家伙,在这里散布谣言,恶意丑化我们心爱的师服为囚服。”
嘎豆儿坐横倒树干上,腿面铺旧报纸画画儿,听邦子说,左手假装摇摇电话机柄,作听筒置于耳旁状说:“喂喂喂,话务员同志吗?请找一下王嫣燕同志接电话,有重大情况汇报……嗯嗯嗯,噢噢噢,好吧,那、我就这样转告他们了……好,致以革命的崇高敬礼!再见!咔哒!Μ.
“王嫣燕同志指示说:这是小事儿一桩,不予追究了。平时怎么穿都行,但是切切注意:千万不能穿着这种衣服,娶媳妇儿……”
“好啊,嘎豆儿,看俺不收拾你!”大眼儿说,笑着去胳肢他。
“啊、哈哈哈……不是说你,我是说邦子……”
“什么,说我?”邦子问,捋捋袖,作打人样,扑去。
“啊、哈哈哈……也不是、说邦子,是说、哲学家……”
“此乃不敬之词,应给以小惩为戒!”哲学家笑着不怀好意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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