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袖子,看着岸边说:“陶德公爵来了。”
“好吧,真扫兴。”一脸稚气的帝君沮丧地抬起头,吩咐船夫靠岸。
涂成绿色的船身像一支轻快的燕子掠过水面,停靠在岸边后,几名侍从扶着王后和帝君下船,陶德走过去搀着帝君的手“伟大的帝君,陶德远征归来。”
“噢,那不错啊。”帝君猛地抬起头,似乎刚才想起陶德征尘未洗就来见他。
雍容典雅的王后朝着陶德微微点头“陶德公爵,你辛苦了。”
“赞美您,伟大的王后,陶德对不起先帝的托付。”陶德连忙躬身,心里异常羞愧。
王后笑而不语,转身朝远处走去,西亚克是男人的帝国,女人永远都是陪衬,即便是尊贵如王后也不能在一旁聆听国事,更不要说出谋划策了。
“快点,我要去摔泥巴。”帝君坐在一名趴在地上男仆的背上,催促着给他擦拭短靴的侍女,他一边说一边朝王后的方向张望,唯恐被自己的母亲听到,责怪自己。
“伟大的帝君,陶德....陶德征伐不利,请求重罚。”陶德撩起战裙,忽然跪倒在地,把趴在地上的仆人吓了一跳,他想躲开又怕摔到年幼的帝君,只能忐忑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不是签订停战合约了吗?就是说没有胜负,那不错啊。”帝君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一棵树下,几名衣着光鲜的贵族少年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他立即欢叫一声,拿出大陀的黄泥在地上摔打起来。
陶德紧跟在后面,显得有些狼狈“帝君,请听我说,国库因为远征已经变得非常空虚了。”
“空虚?”帝君头也不抬地反问了一句,一团脏兮兮的泥巴在左右手来回传递,似乎想把它变成一个圆形。
“是的,陶德罪不容赦。”
“我们的午餐还有牛肉,子民也有饭吃,那就不错。”帝君伸手朝躬身的陶德脸上抓了一把,留下了五道黄腻的手指,贵族少年们轰然大笑。
“陶德大公,你去处理国事吧,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帝君忽然不笑了,惆怅地看着远处“你们总是把我当孩子看,要不然我可以帮你一把。”
陶德干咳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向帝君解释他询问过无数次的问题,按照西亚克帝国的传统,王储需要过十六岁才能正式继承王位,行使执政权。
惆怅的帝君忽然怒瞪双眼,跳到一边,抓起手里的泥团狠狠地砸在了一个贵族少年的脸上,惊愕的贵族少年楞了一下,随即嚎啕大哭“你,你为什么打我?”
“我是帝君,拥有生杀大权!”年幼的帝君用不符年龄的口吻哼了一声,似乎在发泄凭空而来的愤怒,他缓缓转过头,朝陶德投去了怨恨的目光。
陶德浑身一震,几乎再次跪倒,帝君的目光使他不寒而栗。
陶德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歹毒而怨恨的目光。
自从代为执政以后,陶德始终认为虽然帝君身份尊贵,他也有职责帮助王后督促他成长,于是常会婉转地提醒他一些事情,时间长了,帝君变得不耐烦,去年的冬天,帝君偷偷舔食鱼缸里冻结的冰凌,结果被陶德训斥了一番,当时帝君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将一大把冰凌都塞进了嘴里,拼命地咀嚼着,同时用和今天同样怨恨的目光久久注视着他。
从此以后陶德不敢在管束帝君,就算他今天像农夫的孩子一样玩弄泥巴也不敢出言反对。
帝君厌烦自己,这是陶德脑子里第一个念头,随即又感到了恐惧,第二次的目光说明他已经把代为执政的陶德当成了最大的障碍,阻碍他提前执政的障碍,他非常清楚,一旦这种障碍在王室和贵族之间产生,贵族通常将要面临灭门之灾。
“我们走,去抓几只青蛙烤着吃。”帝君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带着贵族少年们朝远处跑去,丢下了魂不守舍的陶德。
过了许久,脸色灰暗的陶德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王宫,他在王宫的外面遇到了年轻的近卫军官普尔多。
“这不是陶德大人吗?”普尔多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穿着简短的狩猎装,手里拿着皮鞭,点头就算是行礼“寂寞荒野的风光还不错吧?帝君要嘉奖你呢?你可是打了一个打胜仗。”
陶德挺起胸脯继续朝前走“我一个人得到的勋章比你们整个家族都多。”
“希望你还有获得勋章的机会。”普尔多反唇相击,他的父亲是官爵仅次于陶德的二等公爵,两人势如水火,常因政见不合在众人面前对吼,现在普尔多成为了帝君的侍从,经常煽动帝君提前登位,顺便将陶德贬的一钱不值。
树敌无数,帝君怨恨,这就是陶德此时的境地,加上风传他阴谋篡位的流言,他觉得自己仍然强壮的身体忽然不堪一击,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再也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