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纸卷直奔小洛的房间,推门进去,他正坐在窗前喝茶。我把那纸卷拍到他面前问他:“认得出这是谁的字么?”
他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纸,眉毛瞬间皱得比那张破纸还厉害,抬眼问我:“这是谁写的?”
我坐下来倒了杯茶:“就知道你认不出来了,这是君不见上次偷偷塞给我的。大概是让我给你的,一直收在我的荷包里忘了给你。”
小洛拿着那张纸,死盯着那三个字,半晌不说话。
我问他:“你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点了点头,仍然望着那张纸,目光却似乎并没有聚焦在那上面,不知道呆呆地在想什么,表情还那么凝重。
我捅了捅他问:“是什么意思?跟我说说。”
他吐了口气说:“妖龙阵是妖族最厉害的一种毁灭性阵法,阵法一旦发动就无法停止。”
我听不懂:“什么叫毁灭性陈法?是毁灭别人还是自我毁灭啊?”
本以为他会笑我的问题太傻,想来世上怎么会有自我毁灭的阵法呢!谁知他竟然说:“都是,这种阵法发动起来,毁天灭地,不论是妖族还是人族以及我们灵族,整个世上大多数人和动物都会因此丧命,只有少部分能侥幸活下来。”
我听得心惊肉跳,却还是很疑惑:“妖族这种阵法,不是害人害己么?君不见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小洛笑了笑:“或许他得到了消息,妖族已经准备发动妖龙阵了。”
“可是你不是说这阵法一旦发动,连同妖族在内都会被毁掉吗?他们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搞这种自杀式的阵法?”
小洛望着我笑道:“还不止呢,这阵法要想发动,需要极强大的妖力来支持。君不见的消息如果准确,那妖皇这些年躲起来不见人,大概不是沉迷酒色,美色只是一种掩护罢了。”
我问:“你是说他躲起来偷偷发动阵法去了?”
他点了点头:“应该是为了妖龙阵,不过妖皇虽强,他一个人的妖力却也不够……这也就难怪他把皇后和太子都抓回去了。”
“我想不通妖皇为什么要发动妖龙阵,是因为他怕你吗?他那么强大,那天在花间镇一掌就把你打飞了,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啊。他发动了这个阵,他自己不是也会死么?”
小洛挑了挑眉毛:“关于妖龙阵的事情我是听族中长老说的,也许其中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关键,他既然决定发动妖龙阵,必定是有自保的把握。除掉我不难,可是要除掉这世上千千万万的灵族人却没有那么容易。”
他说着淡淡地笑起来,眼神冰冷,我看了心底一阵阵发寒。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说那幅画上写着破阵两个字,会不会跟这妖龙阵有关?”
他看我一眼:“或许。过完年我们就启程南下,去找那位夏府的老妈妈吧。”
我点点头,不管小洛如何打算,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或许我和他的目的不同,但如果妖皇真的要发动妖龙阵,我们说什么也得提早防范,想办法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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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和小洛一起去了镇上,见到何喻和他的朋友,本指望从他那里能听到些跟夏箜篌有关的事情,却满怀希望而去,又带着一肚子失望回来。何喻的朋友告诉我的唯一关于妖族太子的消息是,妖族太子和西门将军家的大小姐的婚期重新定了下来,算算日子不过还有一个多月。
这是个令我郁闷至极的消息,那两个人一个打死也不愿意娶,一个打死也不愿意嫁,我有预感到时候一定会生出些变故来。至少我希望有变故……夏箜篌现在处境恐怕艰难以极,一面被逼完婚,一面又被他的变态老爹逼着搞什么妖龙阵,当年他离宫出走,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吧。
可是他在那幅画上写着“破阵”两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已经料到妖龙阵必定会发动,所以提前画了这幅画,还让我做了那个梦,让我帮他破阵么?那么变态可怕的阵法,我有什么能力破解呢?或许师父有办法!
我本来在床上挺尸,等着吃晚上的年夜饭,一想到伟大的令一树杏花冬天开放的师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床板吱吱作响,床帐一阵激烈的晃动,抖落几团细小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
我站到窗边去,躲开那些灰尘,轻声念起召唤师父的口诀。专心念了几遍,师父并没有出现,周围静悄悄没有任何异状,我却忽然有些恍惚,好像听到一个若隐若现却又极熟悉的声音边叹气边笑着说:“……真是傻丫头!”
猛地睁开眼来,那声音好似我的幻觉一般,周围仍是静悄悄的,可是刚才那熟悉的声音,分明是禽兽的!前些天我昏睡不醒的时候,好像就曾听到过禽兽的声音,我努力想了一会,终于想起那时候听到的那句话:真是个笨蛋!
这是禽兽惯用的语气,真是傻丫头、真是笨蛋、真粗鲁、真能吃……为什么我召唤师父的时候会产生听见禽兽声音的幻觉呢?为什么师父一直不肯搭理我呢?
直到晚上吃饭时仍然召唤师父未果,我在心里愤愤地骂了一会,却在吃饭时连着咬到几次舌头,真是邪门了。我有理由相信这是师父搞的鬼,他既然知道我在骂他,就一定知道我为什么召唤他,他死活不肯出来见我,或许是因为目前的情况还没有糟透……
沐飞尘给下人们放了假,除了有几个家远的留在沐府过年,其余的都回自己家去了。年夜饭只有他们姐弟俩和我跟小洛四个人一起吃,吃完饭照规矩去放了爆竹,给昭儿包了红包,昭儿跑出去找村子里的孩子们玩了,剩下我们四个大人无聊地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沐飞尘忽然问我:“那镯子,你还戴着么,还记得我们那个约定么?”
我下意识地摸向手腕,腕上的镯子正是她送给我的那只,夏夫人给的红翡镯子被我收起来了。我把衣袖掀起一些,露出那只镯子来,她笑了笑说:“其实你戴比我戴好看,我每天练功,晒得有点黑,这镯子,你留着吧。那个约定作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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