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子倒没想那么多,马上答应着出去了。我一个人手托腮怔怔了许久,才长长地叹息一声,静谧的屋子里因了这叹息竟也多了几分伤感。
噙香轻手轻脚地捧了茶进来,赔笑着道:“主子,天气冷,喝点热热的姜菊茶吧,对身子好的。”
我看她一眼,撇嘴一笑:“漱玉跟你们说了?”噙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轻声地道:“主子,你别难过。”
我若有所失地苦笑一声,“我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各有各的缘法。我只是还不适应罢了。”
听我淡淡地说着这锥心痛骨的情伤,噙香难过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蹲下身子在我身前,含泪道:“主子说的对,咱们不难过。颜公子有他的人生,主子有主子的。皇上英明神武,也不比他差什么。”
我好笑地看她一眼,懒懒道:“这话说出来,只怕你自己也不相信吧。皇上英明神武?他若是英明神武,如璧怎么会死?”
噙香深知我性子隐忍,有什么都在心里,极少怒形于色,闻言也就不再说这件事,转而说起这回选的宫女太监,从而岔开了不提。
我们俩合计了一下,便让噙香把空着的西厢一排整理一下做新来的宫女下房。噙香便说起她们去内务府,笑道:“那个林连荣,想来还有些不服,说什么从无妃嫔自个去内务府选人的,要咱们等着他送人来。奴婢把他一顿好骂,他才老实了。”
我一哂,“那是个软骨头,软的就欺,硬的就怕,别给他好脸。反正这种不叫的狗,你对他再好,一回头他还是会咬你的。”
说笑两句,含霜便在外头说:“主子,小意子回来了。”我顿住话头,淡淡扬声道:“叫他进来。”噙香也敛住笑,起身垂手在我身后站定,轻轻为我捶肩。
小意子垂手进来,本本分分地给我请了安,才开口道:“主子要奴才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娴福翁主是太师府的最幼的女儿,却是庶出,与良妃并不是一母所生。”
我不由侧目,“庶出?看来倒不像,举止温文有礼,贤淑和善,却是大家风范。不过她和良妃确实长得不像。”
小意子续道:“听人说这娴福翁主生性面慈心软,对下人都很和善,又笃信佛家,慈悲无比。连只蚂蚁也不忍踩死的,在太师府一贯不受重视,常被那些嫡出的兄弟姐妹欺负。”
我套上鎏金嵌翠琉璃护甲,叹道:“这样的一个人,嫁进护国公府只怕日子也不好过。她是庶出,颜公子却是正经的嫡出大少爷,未来的护国公,护国公府同意这门亲事吗?”
小意子立刻接话道:“主子说的是。宫里都说听说颜老公爷是不喜欢这门亲事的,奈何是皇上赐婚,没办法罢了。再则,皇上为壮女方身份,请太后认了义女,册为翁主,想来就是为了平颜老公爷的气了。”
我这才明白她这个翁主身份的来历,笑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太后又不跟良妃亲近,怎么会认她的妹子做义女?”
面上笑着,我心里却叹息着,颜家我是知道的,一大家子,嫡的庶的,也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并不比宫里的争斗好多少。娴福这个性子,又是这样尴尬地进了门,只怕日子也过得艰辛。
永和宫的事情看似就这样平静了下来,谁知过不了两天,就传出指证琼书的阿好失足落了水,救上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听说的时候,我正同了冯昭仪陈盈盈在一处闲话。到底是陈盈盈气盛,当即就冷笑了起来:“意妃娘娘真是手脚快啊,也不知道忌讳点!”
冯昭仪一贯怕事,闻言唬得连忙去握陈盈盈的嘴,嗔道:“妹妹快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冯昭仪的春华殿里面大半的奴才都不是她自己选的,多是各宫娘娘明言赏赐的,也有七拐八拐进来的,总之一句话,她们的主子从来就不是冯昭仪。
我皱了皱眉,“你呀,心直口快的,这里可不是你的屋子。别给昭仪娘娘惹麻烦。”
自从如璧出事,我失宠之后,陈盈盈却与我好了很多,倒不像以前那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本性善良,只是任性惯了,才惹人厌烦,进了宫这么久,倒也成熟了许多。
她自知失言,只得撇撇嘴,借低头饮茶的机会掩了神色。冯昭仪却道:“不是说了是意外失足吗?哪来那么多阴谋?”
我暗自冷笑,面上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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