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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神志不清,惊道:“你看着我,看着我——”
她面上泪水横流,只拼着气力推他,推不过便在他怀中拳打脚踢起来:“我错了,长生,是娘亲错了。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生。我救你,我定会救你。”一拳竟是落在自己肩头,痛得自己连连抽气。
司徒远见她如此,心痛得要裂开,忙圈住她双臂,由着那拳头尽砸向自己胸前,只她不伤到自己就好。最后一拳直击心口,他冷眉直皱,咬牙坚挺。然楼明傲突然安静下来,眼角湿润望着他,痛苦地表情流出,呢喃道:“你知那条路有多黑吗?连盏灯都没有。他那么一个孩子,要如何走?!”眼中尽是哀色,只望一眼,便痛得移不开视线。
他终于松开她,却不敢完全放手,担心的目光片刻不离。只他进一步,她反退半步,似再不要他靠近。
“我错了。我不该偷生,更不该乱了所有人的命盘。”她坚定道,绝望而又无奈,“都是我太贪心自私了,总想着自己。六年前,本该就是你坐上这位子的,如果是你,什么都不会发生。或者说…如果不是我留在你身边,一切都不会是乱成现在的模样。”
“不是你,同你无关。”司徒远连连阻止她继续胡言下去,“是我不要的,怎么会是因为你。”他全不明白她的话,却也想方设法宽慰,哪怕片刻的冷静也好。
满堂之中,只温步卿能听懂她的话,他此时方从怔愣中回身,无力地看着身前二人的对峙。
“你不懂的。”楼明傲渐渐安静下来,声音越发微薄,“那孩子的命,不该是这样的,你也不是。都是因为我啊……他罚我就好,为什么要连累长生。因为是我的儿子吗?所以我苟且的命,竟是要以他的命来换?!”
他隔着她半步,咫尺的距离,却不敢握她的手。那种绝望,远比恐惧更引人生寒,比痛心更沉重的凄凉肆虐撕扯自己。一阵冷风袭过,掐灭了灯芯,霎时黯了下来,连着呼吸都轻了……
深夜寒寂,她只着一身凄冷长服,于中宫后殿漫步行走。鬓间别着乌木单簪,是最简朴的式样,由风掠过,落下青丝数余。缓缓推开了奉仙殿重漆朱门,殿内素幔白幡触目可见。外间堂风只一过,低垂的挽幛纷飞而起,层层卷卷若白花云海,绵延以无尽哀戚。铜鎏九龙香炉燃以暹罗安息香,那香气偏甜,泛着清新的木馨。香火虚游,袅袅盘桓。
她由帷幔挽幛中走过,步出一片香雾氤氲,立定在上官逸的灵台前,台上的灵烛流着暖泪,平添殇痛。白盏宫灯下,笼罩起堂前高壁张挂的瞻像,听说这最后一幅圣容端像,是宫廷画师三年作出,形象毕精。她焚了一把香,纤纤长睫下氤氲着迷离。
“上官逸,终是会有法子的吧,只认命就好吧。”深吸了口气,抑下眼中涌起的热浪,“那我认了,我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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