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了他,微叹口气:“你出息点成不?!”
“咱就这一个,往后再不生了。爹娘催上天,咱也不要了。”上桓辅想握她腕子,却又找不到她手,只得抱着她汗淋淋的脑袋直颤,“再不要了,疼也只疼这一次。”
“真的?!”尤如绣眼角一湿,颇有些感动,往日就生几个的问题总没个妥协。这男人总想要七八个娃儿围着他列队,孩子未落地,他倒是把四男四女的名字选好列了一长串。还常常扬言他强司徒远太多,司徒那男人四年憋出一个名字,自己一口气把十年的都取好了,大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架势。
“真的,为夫何时骗过你。”情到浓时,上桓辅一拉她襟衣为自己抹了泪,而后愣了愣,“要不…明年再生个就绝不生了。”司徒远那厮一口气得了一双,他上桓辅怎么也得再接再厉及上他不是?
尤如绣轻阖了眼,自牙根下咬出二字,气力十足:“出去。”
几个丫头马上得令,一个拽胳膊,一个拉腿,足要把赖在床头的男人横扯出去。拉至帘端,上桓辅实忍不住流连观望了番:“绣绣,要不…咱减到五个,五子登科,五谷丰登,喜庆!”
又一波剧痛袭来,似裂开了骨头,痛得喘息不得。尤如绣铆劲儿憋紫了脸,猛地出力,连着一声对帘侧人骂出:“滚——”几个丫头瞬时一拥而上,情急下床头床尾围了个水泄不通……
折腾到亥时,终有婴孩啼哭声逼近。这一声极为响亮,猛地传出时,外间人都怔愣住,而后猛地喘了口大气,憋了这么多日,总算到头了。庆贺声接连而起,夏相夏夫人忙以朗笑扫过之前长久的阴霾。只方才闹得最不安生的上桓辅突然静下来,一人躲在角落里抹起了眼泪。司徒远渐步走上,一手落在其肩头,道了声:“恭喜了。”
上桓辅心中却也喜,只面上仍紧,一抹袖子蹭了脸:“还不知生出个什么东西。”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仍这般没个正经。”司徒远眉头微扬,手上微一用力,按着他责难道。
内间头帘一掀,老嬷嬷前来道喜:“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少爷,母子均安,咱府里又添丁啦。”老嬷嬷伺候了几十年夏府,俨然以此当家,眉间眼中散不去的喜色。
司徒远亦随着笑了,睨了眼发愣中的上桓辅:“瞧见没?你上桓辅也有儿子了。”
一时间云里雾里,上桓辅连呼了几口气,抓着嬷嬷连连问了好几遍可是“母子均安”,嬷嬷见他这般反复如同中了魔障,略有惊骇,忙又想起这初为人父多少有些不敢置信,便也耐着性子回了好几次,直说得他彻底回了味放心下来才作罢。
回过神来,却似疯癫,仰天长笑了几嗓子,说什么都要往内间里冲。夏相终于看不过去,出手拉回了他,形神严肃:“急什么急,先去祠堂里同祖先们道声喜。”
虽已至夜深,怕是院中人声鼎沸惊醒了眠睡中的喜鹊,三两只停在屋檐处扑着翅膀翘首望着堂间的喜事。温风拂过,满堂喜气,散佚荡开。司徒远含笑而望,这满屋子情深意切,夫妻父子之情,皆是浓浓重重。他歆羡,亦有些失落。这其中,有多少是自己从未体会到的,却也再没有机会去尝试。
头帘复一掀,楼明傲抱着红底锦面的小襁褓款款而出,只瞬间便被众人围住,目光皆是落在襁褓中的小人脸上,个个轮着品头论足。司徒远倒也站着不远,只眸光却是凝着她。足半月不见,这张脸真是要在脑子里闪了无数次了。
楼明傲将孩子放了夏母手中,揉着累酸的胳膊微微转身,正见那眸子盯着自己。惊讶之后忙又释然而笑,几步走上去,握上他伸出来的腕子:“想不到,你竟也来了。”
“这些年,也喜欢起凑个热闹,讨个喜庆了。”话这般说,实情却也未必如此。戌时间本是候在九华门等她的轿子,只众人都到了独不见她的影子,才知是因着尤如绣生产之事匆匆返了夏府。接不到人便随着到了夏府,确是因她连着一并凑热闹来了。
“这一回来,能待多久?”沉眸凝了她,柔柔问了道。
“怕是待不久,听长生的意思,明一早就是要回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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