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九彩华冠凤辇下走来的女子云髻端若飞燕,以丹翠点眉,莹彩画眼,红唇似含朱果,琉金凤裙委于身后步步拖曳,软红明纱罩在朝服金襟外更显堂皇明丽。群臣只道云后之美多是流传于宫人口中,落于禁宫画师墨笔丹青之下,今日惊见真人,犹如那自书画中翩翩走来的妙龄佳人。复一想她长年苦守青灯佛烛,这一张倾世容颜日夜对着那泥身假人,委实可惜!
云诗然自始至终紧持阔袖长带,步至典仪官前,由袖中取出黄金帛卷,不紧不慢道:“先帝大行,此遗诏本是一式两份,一份亲命传旨于殿下,另一份留予本宫就是防那歹心之徒暗毁旨明篡位。今日幸得有心之人寻我儿归宫,这一旨遗诏本宫亦无需掩藏,只诏告世人,九龙真君但为何人!”
夏相连连撤步,直瞪着那明皇帛锻,头一偏,生生呕出血来。众人忙去扶,却被其一手推开,摇摇欲坠间踉跄跪倒,扶地间一口明艳血色朱染金璧,苦笑间残声溢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落毕,身子僵直歪了下去,倒于金砖明色中不省人事。
云殿殿外,九霄长空。
楼明傲冷衫跪于殿外,但听那一声声“吾皇万岁”此起彼伏缭绕于长宫不散,复仰头,匍匐间靠近了几步,额头贴抵地面,朝拜声入耳越发清晰明亮,转瞬间震天动地,直贯云霄。心头颤悸,紧绷的神经舒展,铺天盖地的疲惫冷倦席卷而上,热泪滴滴砸落于冷砖之间蕴开一片湿色。
司徒远于众人叩拜朝贺中淡然步出,立身于云殿殿外任冷风贯满长襟,目光掠到那抹跪地颤抖的身影,脚下一怔,疾走几步拉起冷砖上的楼明傲,恼怒言道:“地上湿冷由不得你跪!”
“我跪…”楼明傲神智已不清晰,由着他扯起了自己的袖子,半身不受自己控制,“我在跪新君。为人母,明明是千百般痛恨那个位置,还是亲自推送着我儿步步迈上。”
“天命所归,并非由你左右。”司徒远擒住她,十指止不住地颤抖,不受控制的揽着她的头贴在脸边,“你已经尽力了,把众人推回各自所在的轨道,你做的很好。我实在想不到,想不到你的勇气。”
梨花妖娆,朵朵飘散于长宫之外,拂动于二人周身,馨香直沁人心脾,花海延绵竟是落寞的清骨随风轻荡。
宣元十一年四月末,宣元帝上官逸寝于西京慧陵,谥号文瑞皇帝。
宣元十一年五月初一,新帝上官玦(乳名长生)即位,是以为孝明帝,年号贞顺。
坤宁宫后花园中飘起了梨花云海,云诗然一身素衣浅步游于花海中,纹袖间瓣瓣清雅明蕾的玉兰出尘高洁。甫一回身,看了身后奉命尾随游园的彦慕楼明傲二人:“这一次,有劳二位了。本宫自会念及你二人于我朝的功绩,此以后,亦要拜请二位倾心扶持幼主。”
彦慕后撤半步,躬身抱拳:“扶立新主,本是为人臣子的职责,实不敢接这拜请二字。”
云诗然浅浅而笑:“既然如此,本宫记着彦大将军今日之言了。”
云后借兴赏赐二人吃食饮酒,游园席间,倒也轻松惬意。云后对朝事多未涉及,亦时而处处相问,遇到不明的地方绝不会故作知晓,反倒是要细细问讯个清楚明白。半日下来,倒让楼明傲觉得这个皇后并非难以相处之辈。说话间,亦是三五言间引上佛语禅道,那神态直逼她想起一个人——法慧。但不知他如今又云游至何处。
待到云诗然兴罢挥手遣众人退下,花池云道间,只剩楼明傲委身于后。楼明傲知道她必是有话要问自己,索性自己先跪在花海中,恭敬道:“民妇有罪!”
“司徒夫人寻主有功,何来请罪?!”云诗然捏下兰花骨朵,把弄于手中,笑意不散。
“民妇私造后印,诓骗禁军侯卫,样样实乃死罪无赦。”楼明傲微眯了双目,涩言道,实也想将功抵过,把那档子事糊弄过去。
“是吗?”云诗然淡淡回眸,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故作惊怕的面容,手中力度松下,由着兰花碎在裙间被风吹散。淡淡的香气漫上,她已分不清这气息是自己的还是她的,抑或只是兰花的香氛。
“是。”楼明傲狠狠咬牙,头埋得更低。
云诗然面冲向她,手间轻轻提拉着裙裾软纱,膝间缓缓屈弯,一寸寸跪了下去。云海花池,瓣飞若舞,落在鬓间发梢,宛如花髻。
“诗然拜见孝仁懿夏皇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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