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落雁那个舅妈,平日里对老人那么刻薄的一个人,此时却泪流满面哭的几乎昏死过去。
人群里,不时地听得有人议论纷纷,沈老太的孙媳妇,这么有孝心。老人泉下有知,该感到宽慰了。
真的是这样吗?
柳落雁嘴角牵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唇边逸出嘲讽的意味。
那个历经风霜的老人,死后穿戴一新,静静地躺在客厅正中两条长凳架起的一块床板上。紧闭双眼,再无知觉。不论她的儿子孙儿如何表现悲恸,她再也听不见了。
活着的时候对老人好些,好过在她死后流一箩筐的眼泪。
柳落雁一颗心慢慢蜷缩颤抖起来,死亡,原来是如此一件可怜又寂寞的事情。她的小鱼,上辈子甚至没有一场葬礼,只有一钵孤独而寂寞的黄土陪伴。
她薄凉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她的感情,不能浪费给除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因为,只是一个小鱼,就将令她的心痛到麻木。
柳落雁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灵魂好似脱离身体,飘浮在半空中,望着人群中那个僵硬机械的自己。随着人流去了池塘,跪拜。又随着人流踏着泥泞的土地,绕了大圈,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小林子里,看着老人入土。
一切结束后,众人都将头顶的孝布扯下,胡乱地塞进裤兜里。尔后,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一场丰盛的白宴等着他们。
柳落雁挤过去,她的妈妈就像个迷途的孩子,脸色苍白而又手足无措。她拉住妈妈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
沈裕靠了过来,抱怨道:“姐夫怎么没来?今天是婆的葬礼,他作为孙女婿,怎么也该出现吧?”
“你姐夫......”沈秀英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他身体不舒服,再说也要在家里带小秋。”
“哼!”沈光年冷笑,“他来不来无所谓,小裕你又不是头一次知道你姐一家子是什么人!冷漠自私没人情味!”
“不是这样的......”沈秀英的脸色越发苍白,“家里,脱不开身。爹你知道,小秋才多大,抱过来会被吓到的,家里又没个人帮忙带带。我等会回家,再换他过来。”
“还要他过来做什么!”沈光年冷嗤,“人都下葬了,过来吃白饭吧?”
“爹,我们不是这意思。”沈秀英只觉得自己今天很软弱,“我家里的情况爹你也知道,小秋他爷爷奶奶也不会帮忙照看一眼,凡事只能靠自己。今天过世的是我的亲婆,我是万万要来给她老人家送行的。那只有委屈燕飞在家照看,再说......”
“白费那么多话作什么!”沈光年扫了眼看热闹的人,“总之你婆过世,对你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罢了!”
“好了,妈,你也别多说了。”柳落雁压抑着拽拽她妈的衣角,“我们家人没人情味,人家有!小秋出生,也八、九个月了吧?人家做外公做舅舅的不来看一眼,这才是有人情味!”
“哼!”沈光年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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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5,后天又不能喘口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