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传来消息,庶妃章佳氏因病去世。
皇上哀痛,下旨追谥章佳氏为敏妃。
四阿哥得知,颇为十三阿哥担心,敏妃就胤祥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又寄居他处,如今突然丧母,他一个人如何担起那份悲痛。遂命张保回京,嘱咐四福晋多加照拂。
敏妃丧仪由惠妃、德妃主持,众位福晋也进宫帮忙,办得还算周到。
十三阿哥于堂上服孝,一张小脸格外地憔悴苍白。
四福晋见之不忍,上前行礼道,“十三弟勿要过分伤怀,否则敏妃娘娘走得也不安宁。”
十三阿哥垂下头,“多谢四嫂。”
四福晋轻叹了口气,“死者已矣,生者还是要好好活着。我们能做的到底有限,十三弟还得靠自己挺过来。你四哥伴驾在外,很是担心你,一天三遍的写信来问,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十三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咱们是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
“是,”十三阿哥躬□子,“四哥对胤祥的关心,胤祥时刻记在心里。嫂子请放心,胤祥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十三弟,”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旁响起,胤祥转身看向来人。
“十三弟节哀,”八福晋向胤祥福了福身。
“多谢八嫂,”胤祥回礼,八福晋微微颔首,胤祥退到一旁。
“四嫂好”,八福晋转身向四福晋深深一福。
“弟妹客气了”,四福晋赶紧侧身避过。
八福晋微微笑笑,“弟妹是新嫁妇,理应如此。照理说,咱们是妯娌,又是邻居,本不该这时才给嫂嫂行礼。可弟妹猜想着,婚宴时,只这一墙之隔,四哥都没有来讨杯喜酒,应当是个好安静的性子。遂也不敢随意登门,还望嫂嫂不要怪罪。”
四福晋蹙了蹙眉,微扬起嘴角,“弟妹多虑了,四爷府不说是大开门庭,好歹也是日日收着拜帖。弟妹若是要来,说一句便是,哪有不欢迎之理。只不过,如今敏妃娘娘新丧,我们四爷与十三弟又一向亲近,这府里气氛着实沉闷。”
八福晋目光闪了闪,似略带慌张地垂首道,“都是弟妹不好,这时候提这些本就不该,还好有嫂嫂提点。”
四福晋抿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回府路上,诗玥好奇地问道,“福晋,今儿个八福晋是不是怪咱们四爷没去参加她的婚礼啊?”
四福晋看看诗玥,微微笑笑,“你倒是个聪明的,她就是这个意思。一句话绕了八百个弯儿说,这人可不简单啊。”
诗玥疑惑地眨眨眼睛,“可您,怎么也没替四阿哥解释解释啊?”
“解释有什么用?”福晋转头看着车窗外,“倒像是让人拿了咱们把柄一样。说到底,咱们爷是兄长,去与不去都没必要向做弟弟的交代。更何况,爷早就表明了态度,不想和八阿哥深交,咱们这儿也得堵死了这条路,免得给府里添麻烦。”
“奴婢明白了,”诗玥点点头,一双眼睛清亮如水。
北巡大军回程路上,四阿哥马车里
“永定河?”四阿哥看着傅鼐。
“是,”傅鼐点点头,“自本朝三十七年始,皇上就下令整修平原河道,这永定河原名浑河,也叫无定河,时常发洪水。皇上开挖了新河道,又立了庙,赐名永定河。如今这永定河正在修筑河堤,不过近来水量又大了,恐怕得加派人手。”
四阿哥锁眉思量了片刻,“若是水量加剧,雇佣民丁肯定是来不及了。皇阿玛应该会派八旗兵丁助修。”
“奴才也是这么想,”傅鼐低头道,“大阿哥那边儿已经着人绘制了永定河图,肯定是想领下这份差事。不过,太子接连监国,声势日盛,恐怕不会轻易让大阿哥得逞。”
四阿哥叹了口气,向后靠了靠,“不是什么事都能靠自己去争的,很多时候还得看上位者的心意…”
銮驾行至京郊,皇上召皇子大臣商议永定河之事。
大阿哥呈上永定河图,皇上翻了翻,点点头道,“胤褆颇为用心”。
索额图上前一步奏称,“启禀圣上,修筑河堤,应当择熟悉水事的大臣,大阿哥空有一张河图,怕是难当重任。”
三阿哥附议,“儿子听闻,民间流传永定河神狂躁,应当以天人镇压。太子贵为储君,若是能亲往河堤监督工程,定事半功倍。”
皇上沉默片刻,转头看向四阿哥,“胤禛,你怎么想?”
四阿哥抿抿嘴唇,低头道,“儿臣不才,于整修河道之事颇为陌生,不敢妄加推断。”
皇上皱了皱眉,“那以后多学学,河工之事也是民之大计。”
“是,”四阿哥拱手道。
皇上按了按眉心,“今天就到这儿吧,永定河之事回宫再议,胤禛留下,你们都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