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肩道,“我们今生认识多长时间了?”
&nb在赵敏禾的呆滞间,他已自己回答道:“前世我认识了你十九年。今生呢,我们相识十三年,成婚八年。这些年里,你给我绣过荷包,做过点心,做过菜;我陪你舞过箭,骑过马,还常常陪你饭后散步。若你换了人,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多年都没察觉出不同来?”
&nb赵敏禾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我?”
&nb韶亓箫点头,“这世上的人,可没有两个人会有着完全相同的性情,又完全相同的手艺,还有着完全相同的生活习惯!”
&nb赵敏禾长长出了一口气,下一瞬只觉得浑身一软,还是韶亓箫眼疾手快,将她扶进了怀里。
&nb她的来历叫他惊诧不已,但她此时的状况由不得他把时间用来整理自己的情感。
&nb将怀里的人扶好了,韶亓箫贴在赵敏禾耳边轻声道:“阿禾,你与我前世如何,已影响不到我们如今的日子;同样,你是不是前头有过一次人生就更与我们此世无关。我们不应该再抓着那些记忆里的事不放,而应该多把目光放在以后。”
&nb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nb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赵敏禾听进去了,埋在他怀里微微颔首。
&nb*
&nb赵敏禾心结既已去除,便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头。
&nb在这日后,林嬷嬷等人便发现他们的殿下与王妃感情更进了一步,甚至比新婚时还要黏糊。
&nb除了韶亓箫一回府,夫妻俩便开始形影不离之外,林嬷嬷还经常看到二人头靠着头说着悄悄话,等她带着其他下人过去了,两个人却又默契地停了话头,直到她领着人走了,王妃才又偷笑着把嘴巴贴到殿下耳边去说话。
&nb真是……被这恩爱糊了一脸。
&nb林嬷嬷叹息了一回,她家老头子怎么就去得早呢……
&nb林嬷嬷不知道的是,自赵敏禾与韶亓箫分享了彼此的秘密,彼此之间的感情自然不可与从前同日而语。二人说的悄悄话,自然也与韶亓箫的“前世”和赵敏禾的“上辈子”相关了。
&nb这时候,韶亓箫反倒有几分庆幸,若没有她的“上辈子”做缓冲,那他也许会招架不住她关于“前世”的追问。
&nb现在这样挺好,不单他们彼此可以跟对方说说隐秘的话,有了事也可以和对方多商量。
&nb就像他前头一直为难的事。
&nb韶亓箫一直不曾放弃过派人去南方,查探那些五皇子派去的人的踪迹。
&nb只是茫茫人海,实在没有收效。韶亓箫每每问起陶卓关于此事的进度,得到的却始终是没有好消息的答案。
&nb赵敏禾听完他这些日子来得到的所有情报,沉吟道:“我以为,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无论如何,你尽力改变了锦州百姓的命运,这是事实。”
&nb韶亓箫摇头,“还不一定。我只是保证这一次锦州河道的堤坝修整不会被偷工减料而已。况且,还有那些一直没被追踪到的人,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利诱其他地方的官员贪墨治水银两?这些还都是未知数。”
&nb“七郎想得太悲观了。按你的说法,韶亓荇也不是笨蛋。”她自得知在他的前世,韶亓荇便是杀害她的凶手后,便省去了“五皇兄”的敬称,“他前世选锦州,是因为他觉得锦州不会发生洪涝,此时即使去南方贪墨,那也一定选的是自古的风水宝地,很少发生洪灾的那种。恕我直言,七郎以为大周这些年来出现大贪官的人数多吗?”
&nb韶亓箫摇头。
&nb赵敏禾接着道:“承元二十六年时,北地旱情频发,当时有一地的长官贪了赈灾银子。据我所知,那个官贪的数大约在五千两,这都叫父皇大发雷霆,不单自己的官位不保,还连累得此后七代不得为官,当时朝中更加人心不安,不敢再赴其后尘。更何况这次治水,涉及了比五千两还要大的数目,即便有人动心,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头上的官帽。”
&nb“而要贪去一地的治水银子,一个官儿可不够,必须将当地差不多的那些官员的嘴全部封住。”
&nb韶亓箫随着她的话沉思起来。
&nb“按我的想法,七郎不若仔细回想在那些发生洪涝的地区里,有哪些地方既是风水宝地,又刚巧会有官员可能会有这个胆子来贪这笔银子?”
&nb即使如此,这也是一样浩大的工程。不过在毫无头绪的时候,这也算是一个线索。
&nb韶亓箫思考之后,又道:“时间赶不及,倒是可以率先排除掉那些父母官刚正不阿、为官清廉的州府。”
&nb换了是他,如果明知这个地方的长官冰壸秋月、嫉恶如仇,是一块硬铁板,那么为怕行迹败露,自然也会避开这些地方的。
&nb他立刻又踌躇满志起来,正要匆匆去找陶卓吩咐,却听赵敏禾又出声叫住了他。
&nb“七郎,我虽未到过锦州,但却学过《地理志》。锦州位处大周的腹心地带,又是盆地的地形,一旦发生洪涝,洪水就会难以朝四面泄去。而南方地势平坦,河道四通八达,相互交错,泄洪更快。这两个地方,若降雨量相差无几,但造成的损失绝对是锦州严重许多,会危害到的人命也是锦州多得多。所以,即使最终无法抓住那些人,你做的也已经够多了。”
&nb赵敏禾起身,笨拙地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七郎,我们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