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缎子的边缘,它几乎像有生命一样,想自己绽放开来,一个优美的手势,那缎就完全地展开了。
胡师傅怔在那里,像中了魔法一样,半天无法动弹。蓝绮更加得意了,看来这匹缎子的魔力连一个见惯世间美丽布的人都无法抗拒。
四人都相视微笑,心底快乐的小银铃已经摇响。
胡师傅特地把缎子拿到阳光下去看,那缎子竟然发出一种眩目的光,那种光像舞台上妖媚舞蹈的艳女肚脐上的那个闪光的装饰,对男人几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拿着布比划着设计图,举手投足间已经忘记了四人的存在。
陆瑛琪轻声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块缎子?”
“废话!”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陆瑛琪讨了个没趣,好奇地往店后面的深堂走去。过了小门,光线更暗,杂物摆在过道上,过道两旁是木房子,那些房子因为没有天窗都非常的暗,她就一个个地瞧过去,看到那些小镇人的用品,感觉很新鲜,她从小就是大小姐,从来没有机会来这些地方玩,连一个梳妆台都觉得很新鲜。所以,当她看到最边上的小屋梳妆台时,好奇地走了进去。屋里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个古老的梳妆台,那镜面已经落了一层灰,看来这个房间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她看到镜边有一个小凳,就顺势坐下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古老的梳妆台,花雕得非常漂亮,红木做成,大而结实,镜子是圆形的,边上还放着一把梳子。
她看到自己的头发有点儿乱了,就拿起那把梳子对着镜子梳起头来。她的头发很美,黑得顺滑发亮,长至披肩,自小她就喜欢自己的头发。她摸了摸头发,看着镜中自己俏美的脸在阴阴的房间里显得明媚动人,于是微微地笑了。
笑容刚浮上嘴角,她就看到镜子中闪过一个人影,虽然一闪,但还是看清楚了,是一个老婆婆,包着白色的头巾,穿着黑色的衣服,佝偻着腰,低着头看不清脸,从门口走过。
惊吓之余她拿起梳子,返身,门外已经空无一人,再追出去,过道里吹过一阵扑面的阴风,哪里有什么人影?她更是惶恐,返身就往店门跑,眼看着小门近了,突然眼前那个木门内伸出一个干枯的人手,她硬生生地收回了脚,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人影从门内闪出,就是刚刚那个老婆婆,白色的头帕包得很低,看不太清脸,那个老婆婆慢慢地拖着脚步,一步步地向她走来。
陆瑛琪恐惧得头脑几乎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老婆婆抬着左手,干枯的手呆呆地伸向她,一个声音丝丝传来说:“还给我!还给我!”
她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裁缝在外面听到声音,放下了布就往这里赶,秦锦她们跟在后面忙上前去把陆瑛琪扶起来。
胡师傅走上前去,对着老太婆轻轻地叫了一声:“娘,你怎么出来了?”
老婆婆固执地伸着手,对着陆瑛琪说:“还给我!”
“是什么东西?快还给她?”
“我没有。”瑛琪慌了,带着哭腔辩解道。
秦锦注意到她手上正在挥舞着一把梳子,抢了下来问道:“这是哪来的?”
瑛琪忙把梳子递到那个带着阴气的老太婆手里,又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唐诗诗恶狠狠地瞪了陆瑛琪一眼。
陆瑛琪急道:“我看那个梳妆台的镜子上全是灰,以为是没有人住的屋子。”
---------------第一章洗尘(2)
---------------
“我妈的眼神不好,看不到东西,所以陆小姐才会误会,没有关系,来,大家别挤在过道了,把陆小姐扶到外面定定神吧!”胡师傅说。
几个人往回走,老太婆也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回到屋里,陆瑛琪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屋子里摸了一会儿,她的脚步越来越重,最后在一角站定。
胡师傅为了安慰老娘,捧着那匹红缎朝老太婆走去,边走边说:“妈,你摸摸看,这布可好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布。”
一个尖而刺耳的声音猛然响起:“放下!”
大家都吓了一跳,看着角落里的老太婆,没想到她又开腔尖叫道:“放下!把布给我放下!”
胡师傅也急了:“为什么?”
老太婆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白斑、几乎没有黑色瞳孔的眼睛,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苦大仇深的,她的眼神几乎可以定住自己的儿子。“退给她们!”
四个女人都吓得站到一边儿去了,老太婆实在是太可怕了。
胡师傅几乎带着哭腔了:“妈,你是看不到,你不知道这缎子有多好,这料子真的是天下无双,只要我接下来,我能做出最美丽的衣裳,妈,你让我做啊!”
老太婆一字一句地说:“放下,退给她们。”一边说一边步履蹒跚地向小门摸去,要回深堂了。
胡师傅几乎是呓语般地说:“我妈她从来不来这里的,也从来不管我做生意,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
唐诗诗出再高的价,胡裁缝还是拒绝了。四人开车回家,一路无语,自认倒霉。
秦锦在家门口下车,站在马路上又想起了跑掉的黑宝,她想,如果黑宝在外面玩累了,会自己跑回家来,很可能就逗留在这附近,于是,她提着浅蓝色的猫筐,嘴里“*”地叫着,走在街道边,不停地翻寻垃圾箱,一副被失恋打击过度的样子。
她正在专心地找猫,一双白亮的波鞋伸到了眼前,不停地晃动着,而且晃得很有节奏,二二拍的。
她抬起头看那个“二二拍”的男人,那个男人正色迷迷地看着她。
秦锦给了“二二拍”一个白眼,那个“二二拍”接到白眼飞刀,叫道:“秦小咪,你是秦小咪吧!”
秦锦几乎都呆住了,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噩梦中。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这个绰号了,小时候她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