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位姑娘一边喝茶一边闲话时,突听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感觉敲门人好像心情怯怯地。
香茹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笑盈盈的玉桂。
“我果然没听错,你在里面,我先前还在想要是你不在厨房要不要去你屋里找你呢。”
“咦?玉桂姐,这大中午的你怎么跑来了,是肖姑姑叫你来的么?进来说吧,里面暖和些。”香茹自然地拉着玉桂的手领她进屋,丁香和银花则说回屋歇中觉,走前还体贴地替香茹把大门带上,任她俩随便说话。
“难得看玉桂姐中午来找我,是不是肖姑姑想吃些什么东西特意叫你跑这一趟的?”香茹另拿了个干净茶杯,给玉桂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
玉桂摇摇头,垮下笑脸轻声道:“是我自己来的,趁着肖姑姑这会儿睡下了,想跟你说几句,我知道只有这时候你才会有时间,我路上还在想要是你已经回屋了要不要去那找你。”
“哟,玉桂姐,有话请直说,你这样说我心里瘆得慌。”
“香茹,你跟我说,容姑姑是不是已经在考虑名单的事了?”
“是啊。她从早上起来就在忙这事,我中午过去送饭,还看到她拿着朱笔圈来圈去。你有好姐妹想换个轻省的活儿?”
“不是,我不给别人求,是给我求。”
“你?玉桂姐,怎么了?直说吧,你这样真是急死我了。”
“香茹,你不知道,这几天容姑姑过来跟肖姑姑交接的时候,偶尔有谈过人员调动的事,我偷听到容姑姑似乎要把我调去别处补充人手。香茹,看在我俩的交情上,你能不能跟容姑姑说说,别调我走,我会好好伺候她的。”玉桂几近哀求,看来自从她知道这事以后就一直处于焦虑中。
香茹傻张着嘴,她万没想到容姑姑有过这想法。
“别急别急,玉桂姐,你别吓自己,容姑姑可能就是说说而已,把你调开了她找谁伺候去?”
“可是……”
“玉桂姐,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跟你说,容姑姑不怎么识字,我们厨房这些人也不识字,最多认得那些干货罐子上贴的字条。你在肖姑姑身边多年,识文断字不说,还写得一笔好字,把你调开容姑姑上哪再找人顶你的位子?你说是不是?”
“说是这样说,可姑姑们都有自己的心腹丫头,我怕……”
“听我的,绝没错,就算我跟容姑姑走得近,我也算不上她的心腹,何况我不识字,总管姑姑识字很重要,你又一直伺候肖姑姑,有些事该怎么做你最清楚,有你在她才能最快上手,不然她怎么做这总管姑姑?”
“听你这样说,倒是句句在理。”玉桂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你只管放宽心回去,回头我再找机会跟容姑姑说说,她做了这么多年大姑姑,知道利害的。”
“哎,那我回去等消息,就拜托你了,香茹。”
“放心吧。”香茹笑眯眯地送走了玉桂。
下午香茹提着食盒去给容姑姑送点心,进了房间,看到容姑姑在盘账,那些写了人名的纸张草草的拢作一堆放在桌边用镇纸压着,最上面那张纸被朱笔圈得一塌糊涂。
香茹把点心摆在圆桌上,请了容姑姑暂时休息过来吃点东西,再征得她的同意,香茹过去窗下收拾了乱糟糟的桌面。
香茹把那些名单纸一张张的整理整齐,有的纸上圈了几个名字,有的一个都没圈。看了几张香茹就发现其实所圈出来的名字不过是因为有容姑姑认得的字罢了,她根本没考虑名字背后的东西。
在看到写有厨房众人名字的纸时,香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自己、李厨娘和金红根的名字被圈了出来。
“姑姑,您勾了这么多人名,都要调动一番吗?这动静会不会太大了?”香茹把这些纸理好后放回原处用镇纸压着,她回到圆桌前伺候。
“现在别跟我说这个,我头疼得厉害。”容姑姑一边吃着红枣雪梨甜汤,一边不耐烦的摆摆手。
“怎么了姑姑?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婆过来看看?”
“不不不不,不用不用,不是身体不舒服,是累的,我这一上午被那些人名搅得头晕脑胀,不比盘账轻松。哎呀,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总管不是这么好做的啊。”
“呵呵,姑姑要是觉得无从下手,何不找玉桂问问呢?她伺候肖姑姑多年,总管这方面的事务她知道的比您多,有这么个现成的助手,您又何必累着自己呢?”
“问玉桂?行么?虽说肖姑倚重她,可也不会什么事都知道吧?”
“姑姑说哪里去了,不说别的,光是平时一些抄抄写写的东西,您觉得会是肖姑姑自己抄呢还是让玉桂抄呢?肖姑姑有什么事要跟下面交待,会是自己去叫人呢还是让玉桂去传话呢?下面的人有事找肖姑姑是不是要先通过玉桂呢?还有跟太医院那边的一些琐碎事,您觉得会是肖姑姑自己去办呢还是打发玉桂去跑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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