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掰了那栗粉糕喂给李信,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香。李固嘴角带着笑,觉得心里暖融融的特别踏实。以往到了不熟悉的地方,心里总是很难真正放松下来的,在熟悉的地方,不用人扶,门在哪儿,桌在哪儿,回廊几步长,台阶有多高,他心中都是有数的。到了陌生地方,总是不肯多动多言。但是现在却又不一样,听着外面啾啾鸟鸣,山风轻拂带来松柏树的香气,阿福轻声哄李信吃东西,李信含糊的咿呀声和笑声,调羹牙箸碰着碗盏轻脆的叮当声——许多的声音,在他的身周汇成一片丰富而宁定的世界。粥热,喝的急了些,额上出了一层汗。
“对不住了,一下子吃这么多,还有两块,你和阿信一人一块?”
李固摇头笑了:“我还不至于和你们抢吃的,喜欢这个让厨房再做就是了。”
阿福毫不客气,盘里仅剩的两块栗粉糕,她和李信一人一块,吃的眉开眼笑。
李信嘴边都是饼渣,阿福替他一一擦去。转头看到李固唇边也有喝粥留下的印子,并且微微把脸转着朝这个方向,下巴还抬起来了一点点。阿福忍着笑,象对待李信那样,给李固也擦拭嘴角。
门外面阳光灿烂,阿福从门口向外望,庄子的地势高些,虽然有围墙,仍然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景,远远的山林,山地,似乎还有一条亮带子似的河流蜿蜒而过。阿福想了想,这条河,应该就是从离山淌过来的那一条吧?
阿福知道这条河,她在河边洗过衣服,夏天的时候,河水有一种清甜的气息,那种气息无法形容,和平地上的河水,井水的味道都不一样。也许这是因为那是山上的泉水,所以有一种特别干净的味道。
常太医挟着他的小包,微微猫着腰从回廊那边走过来。他没带徒弟,阿福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常太医是内府指定给他们的,还是杨夫人点名要来的——毕竟,在太医院里不管按什么数,都数不着常太医这一号人物啊。
阿福坐了下来,常太医的岁数……要是阿福的爹活着,也许两人差不多大,所以杨夫人也没怎么讲究,阿福没回避,坐在一旁看常太医给李固切脉问诊还解开他的衣裳看了一下曾经受的伤。伤愈合的很好,李固说,抬手,或是走路,都不觉得疼。但是常太医还是不同意他现在就象往常一样练剑:“起码再过半个月,您再摸剑柄也不晚。”
杨夫人立刻说:“常医官说的是,王爷不可冒险。”
基本上杨夫人这句话一说,李固就没什么希望能偷偷练剑去了。阿福忍着笑,除非他拿鸡毛掸子在屋里过干瘾,还绝不能让除了阿福之外的任何人看见才行。
李固的表情不是很高兴,不过他没反驳常太医的话,庆和替他把袖子捋下来,杨夫人说:“请常太医也替夫人看一看吧,恐怕前些日子失于调养,昨天夫人在路上还觉得很不舒服。”
常太医笑呵呵的说了声好。
阿福坐下来,把手放在那块细绸布的垫子上。
常太医的手指有点微微发凉,阿福平静的注视着他的面容,离的近可以看见,常太医脸上的笑纹很深,大概在宫里总是需要笑脸迎人,所以即使他不笑的时候那两道“八”字似的纹路,也让他看起来有点笑容挂在脸上一样。
常太医诊完一只手,说:“请夫人换手。”
杨夫人原来的表情并不怎么郑重,常太医这样一说,她朝前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