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易众说纷纭、各执一辞的。”
梁大中笑笑:“公道自在人心,是非自有天理。”他显然不欲与但巴旺争辩下去,转而向小刀道:“所以,九八婆婆怕连令尊都要迫她搬迁,所以便对你千依百顺了?”
小刀叹息:“因此,我看九八婆婆,确是治不好,不是不想治。”
梁大中道:“虫二大师也是如此?”
“虫二大师早年风流,据娘亲告诉我,虫二太爱风流,后来害了场病,什么药都治不好。我那时还笑着跟娘说,虫二因爱得病,所以得的是爱之病,岂不真的病也风流么?娘却戚然的说,你小孩子不懂,以为爱之病真的那么好玩的吗?况且,虫二风流自赏,到处拈花惹草,这也不叫爱。可是,虫二得病以后,他用尽‘老字号’解毒之法,求遍了‘老字号’解毒高手,用了两百五十二种解毒之法,都治不好,后给‘活字号’第一高手温暖三以毒攻毒之法暂时制住了。可是,虫二在这十年间,一共害了一千五百四十一场小病,把他病得忍无可忍,于是性情大变,性格古怪,从爱之病,终于成了恨之病。”
“原来如此。他的病既然是从欢场得来的,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的病的解救之法,很有可能也来自风月场所了。”梁大中恍然道“难怪刚才姑娘告诉他‘老天爷’何小河有解救之法,虫二大师马上就动容了。”
但巴旺不提到虫二大师犹可,一提虫二的名字他就暴跳如雷:“他那副尊容还有容可动!简直像涂上一层白垩一样──”
小骨忽道:“不是简直,而是根本就是涂上一层白泥。”
但巴旺一怔,失声问:“什么?”
“他得了病,五官都腐了七七八八,不涂上一层白泥,不把你吓疯了才怪呢。”小骨说“我们小的时候,他还五官俊朗,后来逐步抹上白泥,现在,只剩下了一对眼,样子都看不见了。”
但巴旺一时没话可说。
他嘴巴杀气腾腾,心地却软,一听虫二大师病得如此之重,未免可怜,狠话就说不下去了。
梁大中喟息的说:“要是这样,虫二大师因也有所求,要是能救,早就出手相救了。”
小刀秀眉微蹙:“九八婆婆和虫二大师,毕竟都不是‘活字号’解毒一宗的高手。”
梁大中道:“现在只有靠‘酒房山’的“三缸公子”了。”
小刀很有点担心的说:“要是温约红不肯医,或者治不好,那就麻烦了。”
由于她穿着鹅黄色的外衣,所以连忧悒的时候,都有鹅黄色的亮丽。这时,他们已离开“暗房山”进入了“酒房山”原来的天昏地暗,已转成了天亮云开,黄昏美景。
“酒房山”的山巅,远看去只象一只大馒头,走到近处,才发现有好几个大缝隙,组合起来,像一只有九只趾头的猪脚一般。
小刀笑道:“酒房山原名‘九房山’,后来因为“三缸公子”温约红来了,这儿才成了‘酒房山’。”
她轻轻笑的时候,也有重重的愁。伤的人与她非亲非故,她还是放在心头,说笑是因为要减轻众人心头的沉重,可是还挥不去遮不掉轻轻的愁。
忽然,只听“呸”的一声。
众人四顾,谁也没发出那一声“呸”
──谁都不会去“呸”连哀愁都亮亮丽丽的小刀。
众人的眼光,又落在冷血的“伤口”上。
“伤口”都不见了。
冷血的肚子隆起,像怀了孕一般,又像充了气一样。
──毒,都跑到冷血体内去了。
“要弄倒一个人真容易,要把他重新救活却很难。”梁大中叹道“要杀害一个人才,枪一搠就了事了。但要培植一个人才,十年、百年,都可遇不可求。”
他感慨的道:“可是,我们的朝廷,总是不会珍惜人才,这样的江湖,总是在残害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