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们的飞机应该能飞到艾尔湖北岸吧?”威尔逊中尉当即征询机械师的意见。
亨德里克瞧了瞧那架外形完好,实际上是由两架近乎废弃的“猎迷”拼凑而成的双翼机,说道:“从地图上看,往返航程约400公里,而它的设计航程大约是500公里,问题是沙漠中非常容易迷路,所以……能不能安全回来,主要看你的驾驶技术!”
“这么危险?”摩托车骑手很是担心地问,“要不还是等着性能可靠的飞机运来再说吧!”
威尔逊和亨德里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接着,前者坦然走向飞机,后者双手抱在胸前,默默看着他爬进机舱。
“真的没问题吗?”骑手仍不放心。
“什么都担心,那就什么也别做!没听过这句哲言?”亨德里克反问。
两分钟后,仍保留着英联邦徽标的“猎迷”在一阵沉重轰鸣声中起飞了,机腹下挂载了四枚黑乎乎的炸弹——尽管绝对威力并不大,只要扔得足够精准,或是运气足够好,至少可以砸得日本人眼冒金星。
……
“哟西,哟西,再来一桶水!”
用木板搭建的半露天淋浴房里,一个又矮又旁、满脑袋肥皂泡的秃头男子正用毛巾搓着后背。这一声令下,守候在淋浴房旁的年轻士官连忙招呼士兵供水。从水井到淋浴房也就六、七米的距离,但在炽烈阳光的照射下,光膀上阵的士兵们一个个汗流浃背。最后,一个酷似屠夫的光头高高举起水桶,将水倒入淋浴房上面的水盆——这水盆底部扎了若干小孔,能够产生近似于大花洒的效果。
随着透彻的清水沥沥地洒下,秃头男子终于露出了惬意的表情,不知不觉哼起了小曲。
过了大约一刻钟,沐浴方才结束。年轻士官适时送上熨烫平整的军服,秃头男子穿上之后,又不慌不忙地佩戴起菊花纹状的耀眼勋章。
趁着长官擦脸的功夫,年轻士官凑近了报告说:“联队长,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有您喜欢的袋鼠肉和澳洲啤酒。”
“哟西,那真是太好了!”秃头男子高兴地说,“传令,今晚全体加餐,除哨兵外都可以适量饮酒,我们明天开拔,加速向下一个目的地挺进!”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年轻士官谦卑地恭维道,“联队长,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顺利完成此次扫荡任务!”
秃头不屑地说:“哼,那些白种人还自以为比黄种人优越,全世界迟早会认识到这个错误是多么的致命!”
“那是当然!”年轻士官还未离开,天空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自从日军占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以来,澳洲上空再没有敌对阵营的飞机出现,所以日军官兵们在防空方面非常松懈,甚至没有人拿起望远镜去辨认一下那架飞机属于什么型号。
等到那架飞机以较低的高度从头顶上掠过,仰头瞟了那么一眼的年轻士官终于察觉到了一点异样之处。
“联队长,那……那好像不是我们的飞机!”
秃头刚刚戴起军帽,听到这话,亦是相当惊讶地望着那架距此不超过500米的飞机:“那……好像是一架英国飞机?”
太平洋战争初期,日军以绝对优势横扫东南亚,而后登陆澳大利亚,把退守此地的美英军队揍得鸡飞狗跳,一路上缴获战利品无数,包括数以百计的作战飞机,所以它们的轮廓对日军官兵而言并不陌生。
黄绿涂装的双翼机呼啸着飞过,顺势丢下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隆隆爆炸声,沙漠中腾起了一团团硝烟,紧接着一声巨响,地面传来强烈震感……
目睹此情此景,在场的日军官兵们一个个呆若木鸡:那铁定是他们的弹药车发生了殉爆!
早在1914-1915年,基于战场上的经验教训,大多数欧洲国家就不再保留大建制的骑兵部队,1933-1935年间,无论是在不列颠、亚速尔还是巴哈马,交战各方所投入的少量骑兵仅仅用于担负巡逻、警戒之类的次要任务,但在波斯、阿拉伯半岛乃至太平洋战场,骑兵依然扮演着较为重要的角色,现代化建设相对落后的日本陆军便保留着旅团规格的独立骑兵部队和师属骑兵联队。从南澳大利亚港口奥古斯塔港扫荡至此的这支日军骑兵联队隶属于南方派遣军,是骑兵第6旅团下属的骑兵第44联队,这支部队采用传统的纯畜力运输,一旦失去运载军粮和弹药的马车,持续作战能力将会受到极大的削弱。
“快!快通知弹药车分散隐蔽!”
秃头一边抓着军帽往尚且湿漉漉的脑袋上扣,一边忙不迭地找马,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跨上战马,只见那架飞机在空中转了个圈,朝着腾起黑烟的地方俯冲而下,13毫米的大口径机枪不断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噢!该死!”秃头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在他眼中,敌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甚至隐约可见座舱里有个凶残的家伙准备按下射击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