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甘醇提神的香气。冯-海因克少将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眉宇稍稍舒展,而后扭头看了看闷罐子般的爱尔兰上校:“此前听闻我国皇储亲往爱尔兰邀请约阿希姆一世陛下接掌同盟国舰队,多数人都觉得威廉皇储此行能够成功。”
法雷尔上校淡淡应声:“我未曾听过这类传言。”
这个回答令冯-海因克自觉无趣,他小口啜着咖啡,然后突然停了下来,一脸认真地说道:“约阿希姆陛下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海战之神,许多人都这样认为,而我也不例外。”
“所以,你希望这支s舰队就是约阿希姆陛下率领的增援舰队,他的到来将引领同盟国舰队迅速扭转战局,然后将美英联军逐出亚速尔群岛。”法雷尔道出了对方的心里话。
冯-海因克点点头:“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太大,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这样期待,毕竟我们在大西洋的战略形势明显处于下风,如果再遭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法雷尔朝右舷方向瞥了一眼,舷窗外是无尽的黑暗,而黑暗的背后是那支神秘的s舰队,它究竟蕴藏着多大的能量,上校心里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我们不妨一试!”法雷尔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喔?”冯-海因克不是没听清楚对方的话语,而是心中还存有迟疑。
法雷尔没有复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他如往常那样保持着缄默,这既是性格使然,也是对个人角色的理性认知。
以当前的形势,一杯咖啡的考虑时间都显得太过奢侈。冯-海因克没有办法,只好凭着直观感觉做出抉择。“鲁格”号就此转向,航速提高到了28节,轮机轰鸣声在这寂静的黎明前显得格外清晰。
自己的战舰缘何再度调头,舰员们不明就里,但所有人都遵照命令坚守在战斗岗位上。此前接连跟两艘敌舰交战,“鲁格”号阵亡2人,受伤4人,这样的损失在海战中算是比较轻微,而舰体的损伤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这意味着它此时还处在理想的作战状态,较高的航速和基本不受干扰的雷达探测赋予了它进退自如的空间。
拉近与目标的距离后,“鲁格”号的雷达屏幕上逐渐显现出一个个清晰的光斑,藉此判断,从西北方驶来的是一支由十余艘舰艇组成的舰队,经过进一步的探测辨认,能够判断其中三艘是大型舰艇——这些实时情报都通过密码电报源源不断地拍发出去,但在敌舰队跟踪无线电讯号并采取干扰措施的情况下,s舰队能否全盘接收这些讯息还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在与敌舰队逐步接近的过程中,“鲁格”号又重新对上了先前交过手的那艘美国轻巡洋舰。两舰之间已分高下,但美舰“纳什维尔”号已不再是一头落魄的孤狼,它身后是一群尖牙利齿而又饥肠辘辘的恶狼。探知爱尔兰重巡洋舰调头回来,它毫不畏惧地迎上前来,隔着老远便发射了多枚炮射照明弹,使得“鲁格”号的舰影在海面上时而映现,时而隐没。
为免陷入敌舰纠缠,“鲁格”号果断转避,并且高速向南驶去。这个小伎俩没能骗过对手,敌方舰队不为所动,继续朝着护航船队撤退的方向追击,只有“纳什维尔”号尝试对其进行远距离攻击。
诱敌之计未能生效,“鲁格”号只好转头向东,保持着对敌舰队的雷达跟踪。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跟西南方驶来的那支舰队也越来越近,对方的规模亦清晰显现在了雷达屏幕上——三艘大型战舰,二十余艘轻舰艇,舰只数量较正在追击护航船队的敌方舰队有一定的优势,但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大。不过,如果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诱敌伏击战,己方这边或许还有后手?
即便以冯-海因克少将的职务,也不足以接触到高层次的战略布局,所以“鲁格”号的舰员们注定还要继续蒙在谷里。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西南方的那支舰队距离已经近到能够通过灯光信号与“鲁格”号联络了。
“以爱尔兰国王陛下之名,对你舰英勇表现致以崇高敬意!”
当对方的第一条灯语信号被解译出来,“鲁格”号舰桥里沸腾了,年轻军官们欣喜若狂,一些上了年纪的军官更是热泪盈眶。
正如冯-海因克所说,那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不败的传奇。
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德国海军少将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对法雷尔上校说:“幸好你说了不妨一试,然后我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否则的话,我们将会遗憾终生。”
法雷尔耸了耸肩:“我的建议微不足道,是您在关键的时刻做出了关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