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在较近距离的战斗中,有经验的射击指挥官往往会选择“跟着感觉走”,也即利用直观判断而不是观瞄数据来调整舰炮的射击诸元。“鲁格”号第二轮齐射过后的炮火停顿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此时美舰已经侧过身来,舰体接近与“鲁格”号平行,两者的距离约为1600米,彼此的舰炮都威风凛凛地指向对方,但炮击效果如何,必须等到炮弹落下之后才有定论。
炮声如同战鼓,在海面上隆隆作响,“鲁格”号的八门203毫米炮开火之时,对面的“纳什维尔”号也出现了闪烁的炮焰。硝烟弥散,双方打出的炮弹呼啸着划过海面,随之激起团团水浪。
美舰打出的15发炮弹全数偏近,且有两发落点紧贴“鲁格”号左舷,爱尔兰重巡洋舰的炮弹全部打远,有些弹着点离“纳什维尔”号有数十米,乍看起来两舰的射击精度相差甚远,实际上“鲁格”号有两发炮弹命中了美舰的甲板建筑,它们分别从烟囱以及后舰桥观测台贯穿而过,最终落海爆炸。
理想状态下,布鲁克林级每轮齐射间隔7。5秒,而“鲁格”号是12秒,爱尔兰重巡洋舰的主炮穿甲弹很有威胁,而布鲁克林级的152毫米口径穿甲弹也能够近距离击穿“鲁格”号的绝大多数部位——“火奴鲁鲁”号指挥官之所以在友舰抵近之前就跟敌舰正面交手,攻击效率想必是关键性的倚仗,同样的理由适用于“纳什维尔”号指挥官,而这艘美舰却在开火之后继续转向,原因无他,舰员们这时已经发现“火奴鲁鲁”号正在下沉,他们不但失去了夹击之势,还面对着一个战力超出预计的对手,此时避敌锋芒才是理智之举。
不管敌舰是战术性的规避还是策略性的撤退,战场形势已变,法雷尔上校毫不迟疑地率领“鲁格”号全速追击。虽然战舰高速航行时的射击精度欠佳,但由于距离较近,双方都在追逐过程中不断朝对手开火,结果在这场持续半个多小时的追逐战中,爱尔兰重巡耗费主炮炮弹84发,命中1发,美国轻巡打掉了186发,命中3发,效率相差无几,而关键是谁也没有给对手造成致命伤。
击伤敌舰并将其驱离护航船队所在区域,冯-海因克和法雷尔都此时觉得应该主动结束战斗,尽速返回船队以防发生不测,可是,舰载雷达探测到的新情况令他们大为吃惊:西北方向又发现一支规模不明的敌舰队!
之前干净利落地击沉美舰一艘,“鲁格”号全舰上下军心大振,舰员们不惧战斗,但指挥官们需要考虑的问题不光是士气。这一晚先是敌方潜艇,而后是敌方轻巡舰队,现在又出现了第二支水面舰队,前后间隔之短,说明这绝非偶然状况。既然敌人盯上了这支护航船队,此前的攻击恐怕只是为了护航兵力的探明虚实,真正的手段还在后头。反观护航船队这边,轻巡“赫塔”号身负重伤,无法为船队提供有效的护航支援,余下几艘驱逐舰和扫雷舰用于反潜尚可,若是碰上敌方的大型战舰,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既有此般顾虑,冯-海因克少将火急火燎地发出求援电报,并在电报中报备,若无力阻挡敌人攻击,他将解散船团,令所属船只各自逃命。
情势紧急,同盟国舰队司令部和德国海军参谋部很快发来回电,明确护航船队应继续朝欧洲方向撤退。这两份电报均未提及援兵,却出奇一致地令他非情况迫不得已不要解散船团,字里行间似有某种暗示,但冯-海因克少将并不知晓己方支援舰队行踪,只期自己不会成为引诱敌人的牺牲品。
发现敌方舰队之后,“鲁格”号调头向东,并相应降低航速,以便继续监视敌踪,而新发现的这支敌舰队航速约为22节,若一直保持这样的速度,只待天亮就能追上代号“腓特烈-凯撒”的同盟国护航船队,这令冯-海因克非常焦虑,然而没过多久,形势突然发生转变——雷达在东北方海面发现了一支舰队。如果这是敌方舰队,两面夹击之下,护航船队恐难免灭顶之灾,但如果是己方舰队,状况便截然不同了。
不多时,“鲁格”号在其通讯频率收到了一条署名s舰队的密码电报,要求通报此前的战况,冯-海因克少将不明就里,所以在回电中谨慎叙述战斗经过,并不提及护航船队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