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金发男孩轻巧地迈过登岸踏板,来到了他的父亲身旁,一脸恳切的对海军士官说:“再过几个月我就满16周岁了,先生。我必须跟着我的父亲,绝不可能单独离开这艘船的。”
海军士官朝他微微一笑:“抱歉,小汉纳沙先生,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不能违反。”
中年男子没有吭声,而是一把从士官手里抓过钢笔,在文件最下方的签名位置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扬了扬手,示意船上的两个人下来签字。
“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高额抚恤,而是因为我的胸膛里有一颗热爱国家的心。万一我不幸死在了前线,我的儿子也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他本就该接受良好的教育,而不是被我拖累着整天跟鱼啊虾啊的打交道。”中年人满怀慈爱地抚摸着男孩的脑袋,但是男孩并不领情,他哭嚷道:“不,我不要跟姑妈住在一起,不要在鸟笼般的学校里上课,我要成为一只勇敢的海鹰。”
“傻孩子,我说的是万一。别担心,我们肯定会赢得这场战争,我们跟安布尔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中年男子宽慰道。
两名船工在志愿书上签好了字,海军士官扭头看了看这艘旧却不破的拖网渔船:“不出意外的话,上午就会有人来替你们检修,更换好需要更换的零部件,你们三位最好不要走得太远,随时听候指令……到时候会有专门的联络员来找你们,祝好运!”
“谢谢,军官先生。”中年人说,“我得先把不喜欢学校的小汉纳沙先生安顿好,我的姐姐就住在镇里,她人很好,就是脾气有点暴躁。”
海军士官低头看着男孩,伸出右手:“小汉纳沙先生,等你年满16周岁,我会很乐意亲自将这样志愿书交给你,如果你能够通过服役选拔正式加入爱尔兰皇家海军,或是考入海军学校学习,我会为我们今天的握手感到非常骄傲的。”
男孩怯怯地跟士官握了手,一双明亮的眼眸中已悄然写满对未来的憧憬。
海军士官朝其余三人点头示意,然后走向下一艘登记在册的民船。
就在同一时间,在离阿克洛港口大约五公里的一片枞树林边缘,身穿深灰色工作服的地勤人员正忙着对一架架藏于伪装网下的战机进行出击前的最后准备——检查仪表、管线、操纵装置,给已经挂载好的航空炸弹装上引信,而林间的一处草地上,数十名身穿制式夹克的飞行员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指挥官的战前部署。
“大家都听好了,我们此次出击的首要任务是支援在科恩半岛南部登陆的部队,轰炸战场上的英*队。根据最新得到的战报,我方战斗机仍在努力掌握战场控制权,这意味着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有可能遭遇英军战斗机,形势不容乐观,但为了浴血奋战的陆军兄弟们,我们豁出去了。记住,进入战场的飞行高度控制在五十米以下,看准时机果断投弹,速战速决,要是被英军战斗机给盯上了,千万不要慌不择路,尽量降低高度在海滩或近岸海域飞行,那样就算被击中了,也还有机会迫降在我方控制区域。”
军官说完之后,有人举手提问。
“进行这样的超低空轰炸,我们要防备的不只是英军战机,还有地面的英军部队——我们随时可能被他们的枪炮打下来,这太冒险了!”
“说得没错,这确实非常冒险,所以在接到上级命令的时候,我也提出了异议,但前线的情势非常危急,容不得我们瞻前顾后。多一颗炸弹落在英军头上,英军进攻我军阵地的力量就被削弱一分,登陆部队守住防线的希望就增加一分。还有问题吗?”
另一名飞行员问道:“我们投弹之后是以安全撤离为第一目标,还是尽可能利用机枪杀伤英军?”
军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了一下:“指挥部的命令是投弹之后立即返航,在此基础上,只要有机会,我会用机枪扫射地面上的敌人,这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你们不构成任何建议,明白吗?”
见飞行员们没有其他问题,军官看看时间,下令解散。飞行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向自己的座机,每两人对应一架ik-20轻型轰炸机。千万别被它的技术编号所迷惑,这种单发双翼的战术轰炸机可不是20年代初期的产物,它们从1927年开始服役,迄今不过6年时间,较英国空军装备的大部分昼间轰炸机都更年轻,其海军舰载型ik-20t已凭借出众的表现和良好的性价比名噪海外,外销数量累计达到了400多架,陆基型号外销甚少,主要用于装备爱尔兰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