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驳,而是缓缓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奥斯卡叹了口气,以渴盼的眼神看着夏树:“约亨,我可以信任你么?”
夏树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当然。”
奥斯卡的失落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而后低声说:“请给我准备一艘军舰,最好是巡洋舰或者潜水艇,让我可以在关键时刻带着家人前往爱尔兰避难。”
之所以来爱尔兰避难而不是返回德国,夏树猜想奥斯卡的考虑主要是距离:冰岛至爱尔兰的航程仅有到德国的三分之一,战争时期航程越远意味着越不安全,而等战争结束的时候,他也能够尽快返回冰岛接管政权——当然了,那是以德国阵营赢得战争胜利为前提。
爱尔兰的海军实力固然位列世界前八,可在德美英日的任何一支主力舰队面前,它都是羸弱的存在,经不起任何的疏忽大意,专门调派一艘巡洋舰或潜水艇给冰岛国王跑路未免太过“奢侈”。夏树考虑了一下,回答说:“爱尔兰海军装备了一种远程水上侦察机,从雷克雅未克到利默里克只需要四个小时,能否应付各种恶劣天气,昼夜皆可起降,性能要比德国海军的容克-36更加优秀,在冰岛与爱尔兰之间遭到敌方飞机拦截的可能性极低。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有爆发大战的迹象,我立即调派一架这种飞机驻扎到雷克雅未克,随时供你调遣。另外,爱尔兰军队在利默里克北郊秘密修筑了一处非常安全的战时行营,有全套生活设施可供几百人使用,你和你的家人整个战争时期都可以居住在那里。不过……”
夏树前面的话让奥斯卡不住点头,但最后的转折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不过什么?”
夏树顿了顿,解释说:“不过要是真的爆发了大战,爱尔兰的处境其实没比冰岛好多少。因为爱尔兰离不列颠很近,是战时从海上、空中封锁和围攻不列颠的战略要地,英国人要通过战争翻身,首先必须赢得两场胜利,一场是打败德国海军,一场是攻占爱尔兰。如果我们的敌人把战争的重心放在欧洲,那么爱尔兰有可能比冰岛先遭到攻击。”
奥斯卡虽然瞪大了眼睛,但眼神中却没有太多的惊讶,这种局面应该是他能够料想到的。只不过爱尔兰不同于冰岛,夏树当初是带着解放者的光环驾临,通过爱尔兰独立战争以及对英国的领土抗争成为了爱尔兰人崇拜和支持的英雄,战后又领导爱尔兰人进行了成功的经济建设,拥有较强的工业和军事实力,如今的爱尔兰绝不是英国人想要占领就能够占领的。
“爱尔兰能避免卷入一场毁灭性的战争么?”奥斯卡试探着问。
“不能。”夏树斩钉截铁地回答,简单几个字母,却是一个国家政体战略的全盘考虑,是对唇亡齿寒这一道理的深刻理解,更是维护国家尊严与个人信仰的坚定决断。
在这些尚无定论的假设中,奥斯卡并不甘将自己置于一无所事、只会逃避的角色,他说:“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率领我的卫队与你一起抗击英*队。”
夏树接话道:“没准我们能够共同创造一个以弱胜强的奇迹。”
既然是奇迹,实现的概率就不会太高,并肩作战的结果也许是一起战死沙场。奥斯卡迟疑片刻,谨慎问道:“那你最坏的打算是什么?”
夏树耸了耸肩:“阵亡。”
“如果没有阵亡呢?”奥斯卡追问,“总不至于主动求死吧?”
夏树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答案,他思虑片刻,答道:“在德国建立爱尔兰流亡政府,率领部队继续跟我们的敌人作战。”
奥斯卡终于满足了,随之自怨自艾道:“真羡慕你啊,有一群忠于你的子民,不像是我,等到真要逃离冰岛的时候,除了家人和随从外恐怕不会有几个支持者随行,何谈建立流亡政府。另外我想,若是战争形势真到了你不得不离开爱尔兰的时候,对德国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皇帝陛下会让你重新指挥舰队。那样的话,我们赢得战争的机会反而要增加一些。”
夏树轻笑道:“德国舰队怎么可能会交给一位外国君主指挥?”
“别人不可能,但你不一样。”奥斯卡不无谄意的说,“若德国海军真被逼到了非常不利的境地,人们必定会想起在上一场战争中率领德国海军接连击败强敌的人,而且人们知道,这个人是可以被无条件信任的,因为只有德国取胜,你的爱尔兰才可能重见光明。”
夏树并不否认奥斯卡所说的这种可能,很早以前,他就做过爱尔兰被敌人占领的最坏打算,但随着爱尔兰各项军事准备的持续深入,在他看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正在不断降低,所以一旦战争爆发,他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后路,而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保卫家园和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