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了肯定。
思路跟上了趟,奥-格雷迪很瘦鼓舞,他继续分析说:“经过陛下此行,若西班牙国王什么也不做,等到这个国家发生不好的变故时,人们就可以说,英明睿智的爱尔兰国王陛下曾经好意提醒过,是他懦弱无能,错失了改变困局的机会。如果西班牙就此度过了难关,人们便会渐渐遗忘这件事,对我们也没有任何不良影响。”
夏树淡淡地反问说:“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来看,你觉得这个国家的病症能够不治而愈吗?”
奥-格雷迪很肯定地回答“不能”。
夏树把手从窗帘边收了回来,顺势揣进裤子口袋:“古人有句话叫做‘忠言逆耳’,意思是坦诚的话往往很刺耳,让人感觉不快。西班牙国王陛下对我本无好感,我对他所说的话又很不动听,会有抵触情绪一点不奇怪。以他的聪明头脑,很快就会理解这些话的内涵,进而觉得我们是他可以寄予信任的朋友,然后考虑在经济贸易、外交政治、军事战略等领域向我们靠拢。”
顺着这个思路揣摩下去,奥-格雷迪终于幡然醒悟,继而为自己的呆板思维感到羞愧。好一会儿,他目光闪烁地说:“陛下的思维确实异于常人,那些自诩名将的家伙会输给陛下,其实一点都不冤枉。”
在阿方索十三世面前托了一次大,夏树果断找回了谦虚谨慎的自己。面对奥-格雷迪的恭维,他毫无得意之色:“视线的落脚点比一般人远些罢了。”
几个小时之后,列车抵达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令人费解的是,西班牙王室和政府居然在巴塞罗那又搞了一次迎接仪式,阿方索十三世为此提前一天抵达这里,华丽的仪仗队在车站月台上整齐列队,军乐团卖力地奏着进行曲,长长的红地毯从月台一直铺到了广场,火车站外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民众,他们身着盛装,手里挥舞着鲜花和爱尔兰的国旗,热情程度远甚于首都马德里……
离开火车站,阿方索十三世与夏树同乘马车游览巴塞罗那城。在足球成为这座城市最具魅力的要素之前,它以众多别具匠心的著名建筑和充满文艺气息的街道著称,而且这里属于典型的地中海型气候温和宜人,全年阳光明媚,鲜花盛开,不像马德里那样四季分明。
看着沿途兴高采烈的民众,阿方索十三世却冷着脸对夏树说:“这就是加泰罗尼亚,西班牙最不安分的地区,加泰罗尼亚人自认为是倭马亚王朝的后裔,跟卡斯蒂利亚人完全不是一路,所以他们一点也不喜欢西班牙,更不爱戴西班牙的国王,哪怕我对他们怀着一颗无比宽容仁慈的心。”
“民族主义有时是非常盲目的。”夏树安慰说。
在与夏树交谈时,阿方索十三世的态度较之前几天有了明显的缓和,但说起这里的民族分离主义,他还是显得非常愤慨。数百年来,富庶的加泰罗尼亚地区一直是西班牙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纺织工业是这里久负盛名的经济支柱,另一个经济支柱则是以马铃薯、玉米、葡萄酒、杏仁以及橄榄油为主要产出的传统农业。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加泰罗尼亚一直是独立意识较为鲜明的地区,在17和18世纪,这里两度爆发叛乱,而在阿方索十三世执掌大权后,为了稳定局势,对加泰罗尼亚的分离主义作出了小小的让步——于1913年给予该地区有限的自治权,而这确实产生了一些效果。至少在大战期间,有可能借机寻求法国支持进而闹独立的加泰罗尼亚人非常的安分守己。
正当夏树好奇揣测对方为何邀请自己来到这样一个政治上相对敏感的地区时,阿方索十三世以少有的诚恳语态说:“能否请陛下帮一个忙,让加泰罗尼亚人暂时断了从西班牙独立出去的想法?”
夏树惊讶地问:“我能帮上这个忙?”
阿方索十三世转头看着窗外,很不情愿地说:“此前我来巴塞罗那视察,从未受到如此热情的欢迎。”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爱尔兰的独立成了不少加泰罗尼亚人效仿的榜样,他们觉得爱尔兰都能从强大的英国治下获得独立,他们也可以摆脱西班牙王国的统治,就像是葡萄牙脱离卡斯蒂利亚王国一样。陛下是爱尔兰独立的引路人,所以在这里备受推崇。”
对于这里的一切,夏树之前偶有耳闻,却没有想过到了这般程度。
“陛下想要我怎么帮忙?”
阿方索十三世似乎料定夏树会答应,他飞快地说道:“今天的晚宴,我邀请了加泰罗尼亚地区所有的重要人物参加,而陛下只需要在宴会上照着我们的讲演稿说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