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款待,我先走了,告辞。”
“诶!你等等!”
“有什么事吗?”
“这……这里没有人来的,你就再多吃些吧?”
“可是我已经饱了。”
“可是……可是……我不管!我觉得你还没饱!”
“……”
“我爹说了,你得听我的话!”
“……”
“乖,听我的,你得多吃些才能长身体!”
小姑娘这并不‘霸道’的‘霸道’,看似是为了让未婚夫多吃一些,实则少女的真实心思,落在老奸巨猾的男人眼里,却是已经暴露无疑。
看着小姑娘羞红的俏脸,张重辉笑道:“我真吃不下了,不过,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被心上人这样直接的拆穿了心思,小姑娘是羞得眉也低了,脸也更红了,藏在大袖里的葱指缠缠绕绕着,好是一番娇羞忸怩。
“那……那你可以不用吃了……”极不好意思地嗔了句后,小姑娘娇娇别过了身子,羞得不想让心上人瞧见自己那滚得发烫的红颊。
佳人如此撒娇,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反正张重辉是顶不住!
“你的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发烧了?”
张重辉明知故问地凑上前去,缓缓抬手放在了红颊边上,似乎很想要摸摸看这红颜到底有多烫,却是始终没有真的碰上去。
赵岚英都快要被羞死了,却也没有后退躲避对方,只娇羞地低着头,呼气如兰,脸红得像要滴血一般。
看着徘徊在脸颊旁犹豫不定的大手,赵岚英突然回想起来不久之前,自己的唇颊才被这只手给捂紧碰到过。
也是直到这一刻,赵岚英才真正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未婚夫占便宜了!
这下子,小姑娘不仅是羞了,更有些小生气起来,止不住地嗔怪眼前人道:“你……你轻薄了我!”
“我轻薄了你?”张重辉似乎很疑惑,故意问道:“我什么时候轻薄了你?”
“就刚刚!”赵岚英‘气’得跺了一下脚,指着张重辉的手控诉道:
“刚刚你的这只手摸了我的脸,还摸了……总之你轻薄了我!你个登徒子!”
“哦,这样也算是轻薄吗?”张重辉很是淡然地反问道,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自然,我长这样大,还是头一回被陌生男子摸脸呢,你……”赵岚英说着说着,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一般,转而问起道:“你这般无所谓,该不会摸过很多女人的脸吧?”
没有哪个男人逃得过类似的灵魂拷问,对此,张重辉却是丝毫不带慌张。
不但丝毫不慌张,反倒还一改先前的犹豫姿态,十分直接大胆的将原本还在徘徊着的手,轻轻捧上了姑娘细腻柔嫩的脸颊。
少年的眉眼之中好似写满了深情,炙热注视着对方的同时,口中缓缓说道:
“我只摸过你一个人的脸。”
这突如其来的大胆暧昧举动,直接傻了未经人事姑娘的眼。
一时之间,赵岚英只觉得心上人的眼中好似有股神奇的魔力在蛊惑着她一般,迷得她连自己在说些什么,都不太知道了。
“真……真的吗?”
“你不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没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比我小,就……叫我姐姐吧。”
“姐姐?”
“嗯……”
“姐姐,你的脸好烫啊。”
“嗯……”
“姐姐,我的脸凉,要不要贴一下,帮你降降温?”
“嗯……你骗人,你的脸明明不凉……唔……”
“姐姐,我这样算是轻薄你吗?”
“算……”
“那我都轻薄你了,怎么办?要不,你也轻薄回来吧?”
“这……”
“姐姐……”
“唔……”
情窦初开的十几岁小姑娘哪里经受过这种架势,什么轻薄不轻薄的,此刻全都只剩你情我愿,你侬我侬。
……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这个初雪之夜,有人久别重逢,有人却将面临着永久的分别。
……
紫禁城,景阳宫。
偏僻的景阳宫本该如以往那般,在日复一日的寂静凄凉之中度过。
景阳宫的主人,不受皇帝宠爱的恭妃王氏,和他那同样不受皇帝宠爱儿子朱常洛,这母子二人本该也如以往那般,沉睡在并不太安稳的睡梦之中。
然而此刻,这对老实母子,却是即将经历长长久久的分别。
“母妃!母妃!我不要走!”朱常洛紧紧拽着王恭妃的袖子,满是泪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与害怕。
王恭妃的脸上也是布满了不舍的泪水,然而她却是只颤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恭妃舍不得儿子,可她的儿子这是要去当太子了,她就算再怎样舍不得,也只能舍得……
朱常洛越哭越大声,一旁来‘拿人’的太监张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看着又哭又喊的朱常洛,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烦。
然而就算再怎样不耐烦,朱常洛也是皇子,张诚只是一个奴婢,只能忍着性子劝道:
“殿下,您以后就是太子了,太子不能住在这后宫之中。皇上为您安排了慈庆宫居住,您就快跟咱家走吧。”
朱常洛虽然还小,却也不傻,当即便是哭喊着大声反驳道:“就算要当太子!可册封礼都还没办呢!怎么就急着搬走了?”
张诚也是被问住了,毕竟事实的确如此,别说是册封礼还没办,就是圣旨现在都还没下发到六部呢。
张诚之所以急着在这大半夜的带人走,说白了,不过就是受了‘某些人’的暗意,不想让恭妃母子好过一日罢了。
“殿下,您要是再不走,奴婢可就冒犯您了啊!”
张诚也懒得再拖沓了,反正这个太子将来也当不了皇帝,与其得罪‘某些人’,倒不如直接得罪这个做不久的太子!
“来人,还不快将殿下抱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诚直接下了命令,很快便有人上来,扛起瘦弱的朱常洛就走!
朱常洛太瘦了,也太弱了,他只能在毫无意义的哭喊之中,看着亲生母亲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能做的,只有哭,只有大喊着:“父皇,我不要当太子了,我要娘,父皇我求求您了,父皇……”
然而,朱常洛的皇帝父亲听不见他的苦苦哀求。
他的皇帝父亲,此刻正在乾清宫的龙榻上,满怀关爱的为他的弟弟朱常洵掖着被子,生怕这初雪夜的寒风灌进一丁点儿去。
衣着单薄的朱常洛,就这么被扛出了景阳宫。在这大雪纷飞的深夜里,泪眼滂沱的他亲眼看着景阳宫的大殿门,被一把生了锈的破锁,彻底锁上了。
或许有朝一日,他能够‘亲手打开’这把锁。
可那时……或许……
应该还来得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