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了。”说完以后便又一脸落寞地仰头朝天,再不说一句了。
而华老先生早在寒洛伤重被岳霖翎送回到妖狐族时就被寒振派人将他请了回来。这次青龙宫的氐土、心月、尾火三位宿主也都受了伤,便随了寒洛一起在妖狐族里精心接受华老先生的治疗。氐土、尾火伤势较为轻些,如今已经大好回了青龙宫。
只有一个心月,至今还躺在床上昏了醒醒了昏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转,纵使华老先生有回春的妙手,奈何也救不转大半个身子已经探进鬼门关的人,一直就那样半死不活的吊着半条性命。一说起心月的情况,寒洛、寒振、华老先生皆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凝眉沉声,很不乐观。“心月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了,好不了了。”良久,寒洛哑着嗓子说了出来。曾经相处多日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如今生死只在旦夕之间的活死人,心月的境况,委实叫他不忍。
“我能去看看他么?”木芫清小心翼翼地恳求道。小院里曾经烧烤胡闹畅饮开怀的快乐如隔重年,既然往事已经一去不复返,那么至少,见一眼还活着的,对劫后余生的人来说是最大的欣慰了。只要他仍活着,就还有希望。
“去吧,叫洛儿带你一起去看看他吧。”华老先生点了点头,同意了。
推开那扇紧闭的木门,木芫清脚还没跨进屋内,便先问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心月伤势一直不稳定,华老先生特意交待了,千万不能再让他受了凉气。”寒洛一边解释着,一边随手将门关严了。
绕过外间的桌椅转到心月的床前,首先映入木芫清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定睛看去,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目,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厚被额头上、脸上布了密密一层细汗,却还在微微的打着摆子。
“心月他一直都这样么?”木芫清感到一阵心悸,望向寒洛问道。
“有时候也能醒过来,躺在那儿迷迷糊糊地和我说上一阵子话就又昏了过去,说的话也都是神志不清的胡话,不停的喊着快走快走,中了贼子的埋伏。唉,他这个样子真算是生不如死,或许哪一天睡着睡着就走了。”寒洛神色黯然,哑声道。
木芫清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无论你是谁,人也好妖也好,纵然本事再大,在生老病死的命运面前也无能为力,这便是上神们赐予尘世生灵们的讽刺,也是上神们在招摇自己的特殊,这世上,也只有神无病无死,仙福永享,旁的,寿命就算再长,也终有耗尽的一天。
木芫清下意识地掏出手帕子,从心月额头开始一路向下,轻轻细细地为他擦着虚汗,待擦到了嘴边,见他嘴唇白得吓人,一丝血色也没有,心里一阵凄凉,鼻子一酸,险些滴下泪来。
谁知就在她心酸发愣的这一瞬间,床上静静躺着的心月忽然紧锁了眉头神情痛苦地胡喊了起来:“宫主,宫主你快走,有,有埋伏!亢金,亢金,你应我一声,你倒是应我一声啊!杀千刀的贼子,有种的便把头上的遮羞布掀了,好叫老子认清了你们的长相,到了地府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们!贼子,老子跟你拼了!”乱七八糟地也不知他在喊些什么。
心月喊着喊着,猛地一张口吞了木芫清搭在他嘴边替他擦汗的手,上下牙一紧狠狠咬住再不松口,大有食其肉饮其血的势头,汩汩的鲜血立时便洇了出来,将他的牙齿染地成一片殷红,顺势向下一路流进了他的喉咙。
木芫清早疼得钻心挠肺,却恐不小心伤了他不敢乱动,强咬了唇不肯抽出手来。一旁寒洛早着了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很有技巧地在心月腮边一捏,心月立即便松了口放了木芫清手出来。
“怎么样?伤得可重?”寒洛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不算很疼。”木芫清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一边用手帕匆匆裹了伤手,一边转身去看心月,口中说道“心月他没事吧?”
却看到床上的心月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竟徐徐睁了开。
“宫主?芫清姐姐?你们我这是怎么了?”刚刚醒转来的心月奇道,问话清清明明,浑不似适才神智不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