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花?若它已经修炼得道成了桃树妖,可以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的周期生长,为何却从来不见它化了人形出来,这么长地时间一直本本分分地做棵桃树也太耐得住性子了吧?此时它突然开了花又是个什么原因呢?楚家老祖宗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个匪夷所思地遗训呢?木芫清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大有玄机,越觉得有玄机就越想尽快都弄明白了,她一刻也待不住了,猛地站起了身子,冲楚炎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株大冬天开花的老桃树。”
也不知是楚家哪一个孝顺地子孙在这里架起了一圈围栏,那株开花的老桃树就在这围栏正中,树干粗壮,足足要三四个成年人伸展了双臂才能合抱得住,胳膊粗细的树枝毫无顾忌的向四面八方伸展,上面炫耀似的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就像礼炮烟花在空中绽放时的那一刻一样绚丽夺目。每当夹着雪花的寒风吹过,枯草依依,落花纷纷,像极了一个冷艳的梦。
几片单薄的淡粉色花瓣轻轻巧巧地在风中打着旋向木芫清飘来。木芫清伸手接住了它们,依然仰着头眨也不眨的瞧着桃树,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在很多年以前她也曾像此时这般仰望过一棵繁花盛开的桃树。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芫清终于感觉到脖子酸了。她扭了扭脖子,招呼楚炎道:“真好看,是不是?我从没见过花开的这么美的桃树。”
却久久得不到楚炎的回答。
木芫清一惊,忙回头去看,才发现楚炎已经不在身后了,而她,正被一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桃红色浓雾包裹着,辨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身在何处。
“楚炎,楚炎!”木芫清急得大喊,依然得不到回应。
喊了一阵,木芫清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思量现在的处境了:楚炎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估计一时之间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陡然不见了她,急肯定是要急坏了的。这老桃树果然有古怪,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这片浓雾就是有名的桃花障!可是要如何破解这片桃花障呢?
木芫清猛地想起了黄杨翁的迷踪阵,曾就被她凑巧用赤血剑破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如法炮制,破了这桃花障?
想到了破解之法,木芫清连忙祭出赤血剑。
赤血剑饮了主人的血,红光大盛,长啸一声,从木芫清手里挣脱而出,笔直向正前方冲去。木芫清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不过跑了不到一百步的距离,眼前的红雾渐渐淡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红雾之中。
赤血剑见了那个黑影,呼啸一声就要刺去。木芫清担心错伤了无辜,忙大喊一声:“回来”赤血剑便如一只听到了主人号令的猎犬一般,在空中一个急刹车,陡地转了弯,又飞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木芫清走近后才看清,那个黑影原来是一个瘫坐在地的中年美妇,年纪看来与楚炎他娘差不多,长相当真是面如桃花,光艳逼人,只是太显憔悴,仿佛正忍受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那妇人听见脚步声响慢慢抬起头来,待乍见到木芫清后不由得大惊失色,又惊又喜道:“小姐!小姐,桃儿终于,终于等到您来了,总算是不辱您的使命!”
“你,你叫我什么?你,你又是谁?”她一开口便把木芫清搞糊涂了,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一个侍女了?
美妇人一急,脸上痛苦之色更剧,忙捂着胸口平复了好一阵子,这才又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桃儿一直,一直拼着最后一口真气等,等您和姑爷来,眼下已是不行了,所幸,所幸还算及时,您托付给我的东西,这便,这便能交还给您了。”说着便眼巴巴地瞅着木芫清,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管也不顾了,伸手就要来拉木芫清。
木芫清吓得一怔,忙跳了开去。这下动作大了,只听当啷一声从她怀里掉了一件白色的东西下去,却是从前寒洛送她的骨簪,被她从头上取下后一直收在怀里,此时正巧掉了出来。
木芫清忙弯腰去捡,谁知那妇人手疾眼快,已经抢先抓了过去,拿在手里两眼发直看了老半天,又摩挲了老半天,泪水顷刻之间夺眶而出,一把搂了木芫清哭喊道:“小小姐,姨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