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刚刚挑开鲁妙儿斩向他腰肋的剑,顺势一剑标向鲁妙儿的咽喉之际,突见那姓伍的汉子撞来,他不由微微一怔,当下顾不得再攻击鲁妙儿,急忙闪身跳往一旁欲让过那姓伍的汉子。
他的人尚在空中,蓦见刀光闪耀,眼睁睁地看着铁花的刀带着一溜寒光,猛地切入他的右肩,随即从后侧标出,落地时,他再也站立不住,顺着那刀逝去的方向倒往地上。
铁花一刀劈中那汉子的肩膀后并不稍停,手中刀微微一颤,蓦地刀光大盛,顺势扫向正与鲁妙儿拆招的另一名汉子。
他们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才与鲁妙儿和铁花两人战成平手,但只要祁老二等四人中随便来一人援助,他们便可轻易取得胜利,因而他们并不慌张,只是不紧不慢与鲁妙儿和铁花缠斗。此时,这汉子明明知道铁花正一刀劈来,但他却不躲不避不招不架,在他的意想中,两名同伴会为他接下这一刀,他自然不会受到丝毫伤害,但他却不知两名同伴一个身中巨毒,一个已被铁花劈倒,再也不能替他接下铁花的攻击,所以,铁花的刀毫无阻碍地切入他的腹部。
猝然中刀,这汉子不由惊骇欲绝,惊叫声中,顺着铁花的刀势向外跌倒在地,他刚刚跌出,铁花的刀便回旋过来,紧跟着向他劈去,似不将他击毙在刀下绝不罢休,幸得追赶杜奇的祁老二已来到近前,及时架住铁花猛劈而至的刀,才使他幸免于难。
这汉子见祁老二帮他挡住了那要命的一刀,当下顾不得钻心的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翻身爬起,捂着腹部与刚从地上爬起来肩膀受伤的那名汉子一块向外逃走,同时叫道:“风紧,扯呼!”
杜奇指使娇娇咬向那姓伍的汉子,但他却并不稍停,仍然毫无规律地向后急退;娇娇回过头来,在杜奇的挥舞下,猛然向追在最前的祁老二抽去。
见娇娇横扫过来,祁老二疾进的身形猛地一顿,紧跟在他身后那两名使剑的汉子双双越前,双剑再次荡起,齐点娇娇的头,而祁老二却又趁机前掠,虽然没有拉近与杜奇的距离,但却及时从铁花的刀下救出了一名同伴。
听得那人惊叫声,祁老二不由一怔,这时他才发觉事情不妙,再不敢向杜奇追去,急忙扶起那姓伍的汉子向那两人身边掠去,同时高叫道:“撤!”
使剑那两名汉子拚力挑开娇娇,前进的身形不由一窒,使刀那汉子毫不费力地越前紧跟在祁老二身后向杜奇追去,忽然听到祁老二和那汉子的喝叫声,他们三人哪敢恋战,急忙放弃追击杜奇纷纷掉头便跑。
又被使剑那两名汉子将她挑开,娇娇深感郁闷,当她回过身来欲再找他们拚斗时,却见他们已转身而逃,情急下一长身形,猛向跑在最后的使刀那汉子标去。使刀汉子忽闻身后风响,头也不回地挥刀向后斩出,欲阻止娇娇的攻击。
娇娇看得分明,疾进的身子微微一顿让过刀锋,正待向那使刀的汉子后颈咬去时,却被杜奇拉了回来。
见那些人纷纷逃去,铁花并不追赶,反将手中刀一扔,急忙扑向那对男女倒卧处,同时惶急地叫道:“爹、娘,你们没事吧?啊?”
见铁花并未追击逃敌,杜奇和鲁妙儿也只好放弃;见杜奇收回娇娇,鲁妙儿喘息着道:“要是让娇娇恢复原身,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杜奇叹道:“为了那几个败类搞得惊天动地的引来麻烦就不值了,唉!还是去安慰安慰她吧。”
铁花扑到那对男女近前,见他们已气绝多时,铁花不禁悲从中来,整个人似懵了一般颓然地跪坐下来,死死地盯着那对男女,脸上木无表情,她的眼中也是一片空洞,仿似什么也没瞧见,又象是欲把他们的样貌深深地印在心中。
对骤失亲人的悲痛,众人大多皆深有感触,见铁花无声在跪坐在那里暗自悲切,众人皆不禁恻然,纷纷围了过来。
铁花的表面看似平静,但众人皆知她心中必定波涛汹涌,悲痛欲绝,看着她的模样,众人的心都跟着她碎了。
擦了擦纵横的老泪,任冬明劝道:“姑娘,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铁花仿似未闻,就象石雕木刻的一样坐在那里毫无反应。
见状,众人唯有暗暗叹息。
实在忍不住了,任冬明又劝道:“姑娘,身子要紧,不要憋坏了,哭吧!”
黄银花也跟着劝道:“是啊,不好受就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铁花仍然毫无反应,就象一座塑像般根本不知身周有人在出言相劝。
眼见天色已暗,任冬明又劝道:“姑娘,你父母绝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心中还有他们,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见铁花还是没有丝毫反应,鲁妙儿忽然冷笑道:“难道你想就这样坐一辈子?难道你想让他们死不瞑目?”
极其轻微的,铁花的身子晃了晃,见状,鲁妙儿又道:“与其在这里空自悲伤,还不如擦干眼泪化悲痛为力量,为他们报仇雪恨!”
缓缓地,铁花抬起眼光望向众人,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笑意,但只一瞬,她又垂下了眼睑,眨动间,涌出两粒殷红。
坐在这里这么久,铁花终于流出了眼泪,但她流的却不是普通的眼泪,而血泪,由此可见她心中的悲痛是何等的沉重。
看见铁花这凄惨的模样,众人心中皆不禁惨然,却又不知如何帮助,唯有纷纷摇头暗暗叹息,任冬明更似不忍,怆然地别过脸去。
血泪刚刚涌出,铁花的身子忽然一晃,似再也坐不稳,缓缓地倒向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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