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方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巨浪,给厅内众人造成不同的冲击,鲁妙儿和任冬明、东方暖玉等骆马帮人虽为马雨筱难过,但也仅只是同情而已,因为他们与马雨筱并无深交,所以无切身之痛;马雨筱近来常感身体不适,知道自己可能染病在身,此时听到杜奇的话只是心情略为沉了一沉,并未将此事完全放在心上;当马雨筱还未上船之际,杨应龙已将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此时听到杜奇的话,似比他自己身患绝症还要难过,惶惑地道:“贤弟,情况到底如何?有法子医治吗?”
杜奇道:“马姑娘的心经淤结损伤严重,应是由悲伤过度、担惊受怕而起,以致气血难通,奇经八脉细弱不畅,身体虚弱,再不想法医治,后果实是堪虑。
”
杜奇此言一出,众人又深感讶异,马雨筱幽幽叹道:“杜公子所言甚是,小女子近来常感心痛如绞,无缘无故地觉得浑身软弱,头晕眼花,知已病魔缠身,但有家父遗命在身,实不甘就此撒手,唉!”
闻言,杨应龙急道:“贤弟,快想想办法为马姑娘治病啊!”
杜奇见杨应龙语带哭腔,这一句话确实出于至诚,显是极为担心马雨筱的身体,此时,杜奇真有点弄不懂杨应龙到底是所为何来?虽然杜奇也很在意马雨筱的身体状况,但他实在毫无把握治好马雨筱的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立即回航去找李时珍医治,但这只能想想,因为李时珍也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欲得之才甘心的对象,这般大模大样地去找李时珍,说不定便会给李时珍带去灭顶之灾,如此救一人害数人甚至数十人的事,杜奇是万万不肯做的。
思来想去,杜奇只好决定冒险而行,用自己的先天真气为马雨筱疏经通络,说不定既可治好她的病,还可增强她的功力,又免去找李时珍医治的诸多麻烦。在众人的期待中,杜奇道:“马姑娘的病,我并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只能说试试看,但马姑娘在病愈之前,切忌伤心动怒、担惊受怕、郁郁寡欢、情绪大起大落,时刻保持心情轻松开朗,所以,马姑娘宜静养而戒嘈杂。”
马雨筱道:“杜公子费心了,小女子别无它求,只愿能捱到京城完成父命便已足矣。”
杨应龙情急跺脚道:“马姑娘不可自暴自弃,一定要坚强起来,一定要相信杜贤弟的能力!贤弟,你能治好马姑娘的病,是吧?”
杜奇不由苦笑,原定的一场闹剧,竟然演变成事实,看来这种苦肉计以后一定要少用,说不定哪天的事实便不可挽回,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此时只好道:“杨公子不用着急,我自幼习得家传的一门气功,这种气功用于与人拚搏或许尚有不足之处,但用于为病人减轻痛苦却是至高无尚的神功,因此,只要我每日子、午二时为马姑娘疏经通络,马姑娘的病情一定会有所好转。”
听到杜奇这番话,忆及刚才那短暂而难忘的感受,以及现在身体似比以前要舒服一些,马雨筱不由燃起一线希望,有些喜悦地道:“真的?”
杜奇再把昨晚所见的医者所用的那副奇经八脉图飞快地默记一遍,确认无误后,能治好马雨筱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分,但他的心中仍有些惴惴,却硬着头皮道:“马姑娘放心,我向来不说假话!”
杨应龙也喜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请马姑娘令人将这口小箱子拿进去吧,等马姑娘病好之后,我们再来痛饮三百杯。”
马雨筱似有些无奈地道:“杨公子如此慷慨,若小女子再推辞就真是瞧不起杨公子了,小女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向大侠,请将那箱子提进来吧。”
向东应诺一声,盖上箱盖,蹲下身子,双臂一环,微一用劲,竟将那装有一千两黄金的铁皮箱抱起,似毫不费劲般放入厅前的舱房内。
看着一千两黄金被人抱走,杨应龙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而且是得意的微笑,好象他不是失去了一千两黄金,而是得到了一千两黄金一般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自豪,兴高采烈地举起酒杯道:“贤弟,愚兄敬你一杯!”
杜奇讶道:“杨公子为何敬我的酒呢?”
杨应龙笑道:“不为别的,只是心中高兴,当可浮一大白,贤弟,干杯!”
杜奇哈哈一笑道:“杨公子说得好,只为心中高兴,便可浮一大白,干!”
看着俏丽的侍女为自己的杯中斟满美酒,杨应龙忽地浮起一股美妙的感觉,喜滋滋地抬起酒杯,正欲再邀杜奇同饮之际,忽地一声巨响,犹如九天惊雷在众人耳旁炸响,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骇然间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在这种情况下,杜奇、鲁妙儿和任冬明自是不便起身出去探望到底生了什么事端,杨应龙和他那两个跟班也同样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微一愣神,向东以眼色示意金大钏等六人坚守岗位,他却跨到杨应龙身旁的舱窗前,缓缓地推开一扇窗子,见无异样,才探头出去观望,但见江面风平浪静,只有几条大小船只错落有致地分散在江面上,显是与他们一样在赶路,远处更是帆影点点,数不胜数,这些乃是极为正常的情况,毫无异状。
向东关上窗户,又到杜奇身旁的窗前推开窗子,见江面依然平静如故,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之事生过的迹象,向东只好关上窗户,回到原位。
蓦地,又一声同样的巨响传来,厅内众人皆惊怔地望着向东,向东也感莫名其妙,与大家一样不知所以。
收拾了一下心情,杜奇事不关己地笑道:“不管何事,自有骆马帮的人去料理,我们只管吃喝,杨公子,我敬你一杯!”
杨应龙也哈哈地一笑道:“好!还是贤弟有胆色,来,我们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