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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武虽有心为杜奇出头,但却顾及数百帮众的身家性命不敢惹祸上身;姚富贵虽然什么都不怕,但急切间却找不到合理的言词,只能自顾自地低声咒骂,暗自着急。
黄达本不想为难杜奇,料想罗长河亦必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不利于杜奇之言,所以他才如此言语,哪知罗长河竟似不把现场所有人众放在眼中而直言不讳,反弄得他左右为难。黄达虽是朝庭命官,而罗长河只不过是一介布衣,但他却不敢公然违背罗长河之意,皆因罗长河的能力强横,实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府衙捕头能与之抗衡的。若按罗长河所言而行,又觉得于心不忍,于理不通,于法不容,若不照罗长河所说的话做,其后果之严重更是难以预料,因而他一时之间怔在当地颇感难以取舍。
见黄达迟迟未按他之意行事,罗长河忽又阴声道:“黄-大-人,你是否得过这小子的什么好处,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干那循私枉法的勾当呢?”
黄达本是一个颇有急智之人,但在罗长河面前却一点也表现不出来,此时听得罗长河之言,更不知如何是好。
“武林神判”许可证深知这罗长河生平最爱损人利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一个如老猫见鱼无腥不欢、苍蝇叮蛋有缝必钻的角色,只要他所至之处,无不弄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无风也会起浪、无事亦要生非的锦衣卫小头目。他虽然在武林中薄有声名,但在襄阳城内却有家有产,因而不敢轻易招惹罗长河,更不敢惹上横行霸道的锦衣卫。
罗长河之所以能够在襄阳府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皆因他与驻襄阳锦衣卫官兵沆瀣一气之故。
锦衣卫自成立之日就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其职能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程序和机构,这就使得锦衣卫“巡查缉捕”的职能无限度的扩大了。锦衣卫时常缇骑四出,上至宰相藩王,下至平民百姓,都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对他们的命令只要稍有拂逆,就会家破人亡,由此可见锦衣卫的恐怖和霸道。
为扼制锦衣卫的权势,皇帝又建东厂,其厂主由太监担任,这些太监与皇帝的关系十分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东厂和锦衣卫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百余年来,锦衣卫受尽了东厂的欺压,特别是在宦官权倾朝野的时代,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甚至要下跪叩头。
十七年前,陆炳被擢为都指挥同知,掌锦衣卫事后,锦衣卫才逐渐摆脱东厂的欺压,独立于东厂之外,近年来,更压得东厂抬不起头来。锦衣卫之所以日渐势雄,皆因陆炳之功。
陆炳,字文明,平湖人,祖墀以军籍隶锦衣卫,父松袭职。其母为当今皇帝的奶妈,自幼便随母出入宫禁。稍长,武健沉鸷,二十二岁时考取武进士,授锦衣卫副千户,父卒后转任指挥佥事,进指挥使,掌南镇抚司。三十岁时随皇帝南巡,是夜行宫失火,冒死救驾,后更深得皇帝宠幸。
陆炳现得授太师太傅太保兼少师少傅少保,仍掌锦衣卫,在锦衣卫中有着神一般的地位,在军队中亦有崇高的威望,深受广大官兵的敬重,自他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锦衣卫官兵更肆无忌惮地笼络凶豪恶吏为爪牙,四处侦缉家有异宝或富有之人,凡是被他们看中者,无论何人皆即以种种罪名收捕并没收其财富,由此可见锦衣卫权势之雄厚,行事之嚣张。
“飞鱼游戏城头,皂靴踏遍九洲”,是对锦衣卫和东厂行动的最佳阐述。与东厂一样,锦衣卫在全国各府、县皆设有分支机构,派人长驻,各处锦衣卫由总旗或小旗负责统领,主持日常事务,他们的任务是替皇帝侦察该地官吏军民人等,暗查军民动态。但他们并非完全为朝廷办事,更多的是为自己谋私利,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善,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
襄阳府前任知府王国忠的妻弟因故与罗长河发生矛盾,两人争执不下扯到王国忠跟前以求解决。王国忠处理此事可以说尚算公正,只是在情急之际对罗长河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竟被罗长河怀恨在心,联同郭庆功等锦衣卫人员罗织种种罪名,最后使王国忠落得毁家丢官而去的下场。
对于一府大员的朝庭命官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等?这正是黄达不敢违逆罗长河之意,许可证和常小武等帮会中人不敢招惹他们的根本原因。
黄达此刻听得罗长河如此一说,知道今天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抓捕杜奇,那么自己必定会背上罗长河加诸的罪名,到时不但不能维护杜奇,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甚或性命不保,但黄达实不愿就此落罪于杜奇,不知所措间唯有转而望向杜奇。
在襄阳,许可证的家算得上是一个富足之家,这早引起了罗长河及锦衣卫的注意,只是碍于许可证的威望和声名,他们在略有顾虑之下才没有动手掠夺,许可证深知这一点,因而平时行事格外小心,从不让他们抓着把柄,以免惹来祸端,但此刻听得罗长河之言,再也按捺不住,不由抛开一切顾虑,正待出言维护杜奇,却听杜奇淡淡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显然,他是在质问罗长河。
罗长河半眯起小眼瞧着杜奇,得意地阴笑道:“本人罗长河,一个落第的秀才,只是常在衙门走动,应算是半个布衣吧。”
杜奇虽不认识罗长河,但却知道此人,只因近两年来常听爷爷和父亲谈及,对他的为人行事多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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