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唠叨着,一边蹲下来,开始拾掇满地零乱的书籍。实际上,我不知该干什么好。
他含笑看我腾来腾去,拾掇着满地零乱的书籍,他蹲下身,帮我拾起,我感觉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我的脸上,如毛刷。
我们俩沉默的回到我家,家里空无一人,除了蚊子,父母早已上班了。
蚊子一见我们这个样子,悄悄飞来问我:“你们怎么啦,打架了,昨天晚上,你和他就在梦中打了一大架了,怎么,今天在真实生活中也开打了。”
我一把挥开蚊子,蚊子一声惨叫,不知飞向何处。
我让他脱下外面的校服,他扭捏半天,不肯脱,我呲了一声,扫了他一眼,道:“孟宇,你小时候撒尿我都见了,还有什么不能见的?”
这话很粗鲁,我知道,但我一向粗鲁惯了的,想必孟宇已经习惯,但他依旧不习惯,沉默而阴沉的脱上身的衣服。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脱下身上的衣服,原来,除了这件衣服,他身上没穿衣服,健康而光泽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之中,由于经常锻炼,两块腹肌清晰可见,他身体虽然略显单薄,却已初具规模。
与小时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才感觉刚才那句话说得多么离谱。
我感觉些微有些不好意思。
沉默的把衣裳浸在盆子里,那血液顿时染满了水盆,我竟然隐隐有些心焦,这得流多少的血啊。
他道:“别望了,快给我找件衣服吧,要是你父母回来了,见到我们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又不知想到哪里去,我倒是不怕的,最多背了这个黑祸只怕你”什么叫最多背了这个黑祸,啥意思?他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能背吗?
他这个时候倒恢复了几分幽默的本色。
我嘟囔道:“说到衣衫不整,那也只有你一个人衣衫不整,我这不还整齐着吗?”
他递了一方镜子给我,我哑口无言,镜子的人,满头乱草,满面红润,眼波流转,嘴唇红艳艳的,像极了某些影视剧中刚刚进行了某项暧昧活动的女子。
他温文一笑:“你知道我这个人,受不得冤枉的,没做过的事,我当然不会承认,但如果做过了,我倒很有担当的”
他似笑非笑的将我望着,还缓缓向我这边走了几步,仿佛要采取某项行动。
我忙跳起身来,到我父亲的房间找了件衬衣给他穿上,这是一件略为有些老土的衣服,被他一穿在身上,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我父亲穿着时没有的威严,我怔了半晌,在心底暗叹,这是什么人啊,什么衣服穿在他衣服都有一种别样的风味。
他穿上衣服,我帮他搓巴搓巴,洗干净了那件衬衣,挂上了,他倚在门口,看我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帮把手。
他道:“桑眉,今天反正也上不了课了,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敢不敢跟我出去?”
我正要拒绝,却被他最后一句话气着了,什么叫敢不敢,天底下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吗?好歹我也是天上神仙下凡来!
这有神仙的记忆也不太好,老记着自己是神仙时的威风,忘了如今正落魄,哎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道:“有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