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玄都不记得自己到底烤了多少头牛,又有多少只羊。他只知道,待到一票人吃饱喝足之后,他终于可以把聚集到艮院的食客全都顺利送走。
乾二少爷恨不得立刻回到主院,他坚持不同意罗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眼下的情况较为特殊,罗峙并未再动歪主意,只为给自己几天好日子过。倘若乾二少爷炸毛了,恐怕大少爷的话也不会听。
对此,罗峙淡然地笑了笑,他从容转身返回震院自己和自己玩。
乾顾迈出艮院大门之前,跟在他身后的乾皓忽然回过头,冲徐天玄喊了一句:“我们午饭时间再过来!”
徐天玄闻言险些栽倒在地,他一时间哭笑不得。感情五少爷刚刚吃了那么多竟然全是早饭,要不要这么夸张,难道不包括午饭在内吗?
他抬头看了看天,他不太确定目前的这个时辰到底对应什么时间。天昏地暗的,看天判断时辰的法子根本不管用。尽管内心有些小疑惑,但徐天玄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意,为少爷小姐们服务是他的光荣。
更何况,五少爷来了,大少爷还会远吗?
乾大少爷亲临艮院吃饭,徐天玄求之不得。
满脸笑容且服务热枕的徐天玄乐呵呵地送走了众人,在终于安静下来的艮院里,徐天玄重新替鱼九烤了猪蹄。鱼九一扫起初的郁闷,吃得满嘴油光,心情大好。
看到鱼九一脸满足的表情,徐天玄心里十分高兴,喂饱人形生灵是徐天玄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老猎人夫妇去世到现在,对徐天玄的惨烈厨艺,从来不嫌弃的莫过于九个人形生灵。他们长期跟着徐天玄一道吃饭,早已习惯了各种各种正常或不正常的味道,反正只要吃不死就可以。
他们是最不会向徐天玄提出抗议的存在。
白兔打了一个饱嗝,他坐在一旁喝了一口水,然后咬了一小口白菜梗。不为其它,就是白兔吃肉吃得太多了,这会儿腻得慌。
灰毛鸡它也吃了相当多的烤肉,吃得小肚子圆滚滚。可它与白兔不同,它并未选择嚼素菜解油腻,而是干脆肚子朝天,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地面睡觉。
好一会儿,鱼九终于停下了啃咬猪蹄的动作,看样子她这会儿是真的吃饱了。她快速地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这才偏过头盯着罗峙离去的方向。
徐天玄以为她仍在怨念夜血魔君抢了她的烤猪蹄,他正要开口劝说几句,让鱼九别和罗峙起争执,太过危险。哪知道,鱼九忽然皱了皱眉,对徐天玄说道:“他的力量非常古怪!”
闻言,徐天玄颇有些意外,他难得听见鱼九会评价其他人。
徐天玄记得,上一次说起类似话语的是狼一。那会儿,狼一和徐天玄爬到巽院院墙偷瞧河神陆水。狼一对徐天玄说,陆水很奇怪。
鱼九颦眉回顾了许久,她自罗峙迈入艮院就留意到了这位夜血魔君的诡异。偏偏,她总是感觉不出来罗峙究竟有什么地方反常,罗峙始终带给鱼九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异样感。
当然,鱼九认为,不排除是她对魔物天生的抵制情绪在作怪。
鱼九思索再三,她抬手拨了拨黑发上的银色小鱼。眨眼间,小鱼发饰泛起了一道浅浅的银色光芒,它与鱼九自身的力量连接在一起。
下一刻,一只银色小鱼从鱼九的头发上徐徐地游了出来,它在罗峙所在的位置不停地游来游去。
灰毛鸡恰好撑得睡不着,它一眼瞅见银色的小鱼在半空一闪一闪的游来游去,顿时提起了兴趣。它猛地一下从地面跳了起来,心花怒放地追着空中的小鱼一直跑。
徐天玄对灰毛鸡向来是不予评价,默默允许了它的这种简单明了的饭后消食方式。
一盏茶的时间后,银色的小鱼停在半空不动了,同时,鱼九的小脸亦是布满了愁容,她看起来很不满意探查的结果。
鱼九撅撅嘴,闷闷地哼道:“不行,我找不到他力量的源头!他的魔力不仅诡秘,而且远超我如今的探查力,小鱼穿透不了他的禁锢!”
听闻这般结果,徐天玄轻轻笑了笑,并不是太在意:“判断不了就算了,不碍事。这是乾府,他不敢把你们怎么样。而且,我和他有约定,他答应不对狼一下手,更不会对吃掉你们,放心吧。”
徐天玄迫不得已地用了吃掉这个特别的词语,毕竟,徐天玄相信只要罗峙不把人形生灵们吃掉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情况了。
鱼九没徐天玄那么乐观,她又折腾了好一会儿,依旧苦于毫无进展。她终是不甘不愿地退了一步:“不理他了,我现在没有充足的精力琢磨他的事情。等以后我真正睡醒了,我一定要瞧个清楚,夜血魔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居然敢抢她的烤猪蹄!
徐天玄见状倍感啼笑皆非。
劝吧,鱼九不会听。不劝吧,夜血魔君还真不是常人可以研究的可怖魔头。
眼下,吃得饱饱的鱼九尚未犯困,她拎起白兔放在腿上,拿起小梳子替白兔梳理皮毛。白兔的皮毛染了血迹,简单的清洗了一番,远不及平时的纯白绒毛蓬松漂亮。
鱼九不琢磨罗峙的力量了,灰毛鸡也没了小鱼可追逐。灰毛鸡眨了眨小眼睛,它凑到鱼九脚边趴着,它的姿势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白兔需要梳理兔毛,它也需要梳理鸡毛!
这会儿,徐天玄并未急着熄灭火堆。柴火燃烧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焰升高了四周空气的温度。现在的天气还伴随着强烈的春寒,纵是不会再看见漫天飘飞的雪花,但气候也并未真正的暖和起来。
徐天玄不能擅自离开艮院,好在他可以在艮院烤肉等大少爷过来,这也算是徐天玄如今在艮院内小小的期盼了。
他坐在火堆边,单手托腮,迷迷糊糊地合上眼。自从大清早被智识之灾的动静吵醒到此刻,徐天玄整个人好像都没能彻底的清醒。
徐天玄合眼不久,隐约感觉到一道尽染杀意的视线扫过艮院,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战,随即警惕地抬头望向天空。
由于起初的戾气被金鞭抽散,目前,艮院的半空尚未有戾气重新缠绕盘旋。哪怕天气暗得吓人,但只要消除了那份压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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