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是有人喜欢她不错,尤其是前世,那个人甚至快要成为和她携手一生的良人,但她却是从未动过情的。
没动过情,没有入局,她便能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冷静的分析着到底谁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到底谁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触她。
比如她知道九方长渊认楚喻为干儿子,对她和楚喻这样好,她知道他大约是喜欢她,想要娶她,才会如此。
比如她知道此刻,九方长渊这么一个“不知道”的回答,其实是最好的回答。
楚云裳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
然后,缓缓伸出手,伸到他拳头下面。
“给我吧。”
她说。
九方长渊黑纱之后的眼睛,瞬间布满了灼人的神采。
他惊喜的看着她,生怕她只是一时头脑发热,郑重的问:“你确定?”
楚云裳似乎有些不耐烦,准备收手:“不给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他忙不迭就把手中紧紧握着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果然是一个已经被主人之前的种种情绪,而摧残到变了形状的红色小绣球。
因为变了形,小绣球就看起来很是皱巴巴的,没有别人的好看了。
九方长渊见了,当即就要喊花雉再给他去拿一个。
却见楚云裳一点都不嫌弃的握着绣球收回手,然后收好了,紧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似的,平静的看着他:“天快黑了,我们回客栈吧。”
“嗯,好。”
九方长渊正处在楚云裳终于收下他绣球的欣喜中,却忘记了楚云裳其实也该回给他一个绣球的。
可楚云裳半个字都没提,他也没记起来这档子事。
直到离开广场,回了迎客来,花雉见自家少主兴得跟解决了人生大事似的,当即挤眉弄眼的问他:“少主,七小姐给您绣球了啊?”
九方长渊这一听,立即回过神来。
对啊,他给了楚云裳绣球,楚云裳还没给他绣球呢?
这叫什么,她把他的绣球拿着当纪念了?
见少主瞬间就蔫巴了,花雉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不由假正经的咳嗽一声:“这个,那个,少主啊,听属下一句话,怎么说七小姐也是收下了您的绣球,对吧?她虽然没有回给您绣球,但她也没有拒绝您的绣球啊,这表明了什么,这可是好事啊,说明她还是把少主您给放到心上的,不然,若是换做属下的话,属下给她绣球,她早该把绣球反过来扔属下脸上了。”
九方长渊一听,说得对啊,至少楚云裳没有拒绝他的绣球,这的确是好事。
见自己果然是说到了点子上,花雉心中暗暗得意,然后继续道:“少主,这可是个好开端。相信您只要再接再励,总有一天能打动七小姐的心,到时候娶她进门,记得多给属下包点红包啊。”
九方长渊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花雉,你可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看我以后扣了无影的月钱,他要怎么养活你。”
花雉立时哀嚎一声:“少主啊,我亲爱的少主,属下错了,属下不问您讨红包了,您扣属下的钱吧,千万别扣无影的,您要扣了无影的,属下可就真没活路了。”
九方长渊岂能真的扣无影的钱,当即挥挥手:“去找你的冰块谈情说爱去,别在我面前瞎嚷嚷,看得眼疼。”
被自家少主嫌弃,花雉撇撇嘴:“真是好心没好报,少主,属下奉劝您一句,做人要实在啊,要是被七小姐知道您这样对待属下,您觉得七小姐会怎么想您?”
“哦,她会怎么想我?”
“她一定会觉得少主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连体谅个属下都体谅不了,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结交嘛,连结交都不行,那就更不能嫁了嘛,她都觉得不能嫁了,怎么还会再给少主您追她的机会嘛……啊啊啊啊啊疼疼疼!少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别再揪了啊啊啊啊啊真的疼!少主少主少主!您松手啊啊啊!要断了要断了!无影救我!”
原本花雉还在信口开河说得几乎是唾沫横飞,但此刻,他的耳朵却是被九方长渊给揪着了,看起来跟不听话的小孩子被家长教训一样,十分的滑稽。
九方长渊是没用什么力的,只那么象征性的手指夹着他的耳朵,而花雉明显是为了讨好少主,不敢格挡还手,立时嚎得跟爹妈都要死了的样子,嚎得旁边房间的楚云裳都是扬声问:“花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听未来少主夫人开口,花雉却是不敢告状,只得在九方长渊危险的目光之中,欲盖弥彰的道:“那个,七小姐,没什么,少主在跟属下切磋呢,没事没事哈,七小姐您吃好喝好,明儿还要出去玩呢,嘿嘿,没事,真没事呢。”
楚云裳果然没有再问。
然后花雉就可怜巴巴的望向九方长渊:“少主,您就行行好,可怜可怜属下,松手吧,属下的耳朵都要被您揪断了。”
九方长渊听着,拎了拎这家伙脆弱的耳朵:“是吗,怎么没掉啊。”然后松开手来,却是转手狠狠敲了个脑瓜崩儿,“下回再敢胡说,我真割了你的耳朵给无影当下酒菜。”
花雉立时摇头,指天对地的发誓自己绝不会再胡说了。
然后听楚云裳那边果真再没来问,花雉翻出暗中带过来的楚云裳之前准备的纱布药品各种东西,关紧了门,就准备给九方长渊换药了。
因为担心楚云裳嗅觉太好,会从空气中嗅出什么来,花雉是在窗边给九方长渊换的药,动作很小心,没让别人察觉到什么。
药换好了,花雉道:“少主,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天,就该拆线了。”
九方长渊“嗯”了一声:“明天再玩一天,我们后天回去。”
花雉想想,不说拆线的事,也的确是时候该回去了。
离开懿都这么久,朝堂上估计又产生了什么新的变化,越王是该重新出现在人们眼中了。
……
翌日。
抛绣球还在继续着,但过了第一天的新鲜劲儿,再去看就没什么意思了,九方长渊也没说要去哪里玩,于是楚云裳就反客为主,带他去了师傅在医仙镇里的家。
九方卿远小时候是在这里成长的,大了后就拜在了神医谷门下,从此便是只呆在神医谷里,只偶尔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探亲,顺带也会带楚云裳一起了。
不过九方卿远年纪已经有四五十了,是个半老头子,他父母自然也就更老。
当然,他父母也是九方家的人,同样也是嫡系,只是医仙镇里的人并不知道“九方”这个姓氏是意味着什么,所以九方卿远的父母也就不被人怎样关注,只当做寻常镇民那样的相处了。
得到楚云裳要来的消息,两位老人有些惊喜。
小云裳可是有两年没来了,之前过年的时候,卿远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们向他问起小云裳的时候,他还跟他们说,小云裳正怀着孕,还没生呢,来不了,可能要明年过年才能来了。
却没想到现在就来了。
两位老人坐不住,步履蹒跚的想要出来迎接,迎面见到楚云裳抱着个孩子已经进来了。
她比两年前无疑是要长大了许多,已经从个小姑娘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两位老人看着,当即都是笑开来,老脸上似乎也能开出一朵花。
然后忙招呼道:“小云裳,带孩子一起来了啊。”
“是啊,来了。哎,你们别动啊,一把年纪了还不仔细着点儿,师傅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多买几个丫鬟来伺候着吗,下回见他了我一定要说说他。”
楚云裳上前扶着两位老人坐下,还没来得及让他们看看楚喻,二老就已经看到在她身后进来的人。
然后颤巍巍的又要起身来:“少主也来了,稀客啊。”
九方长渊分明还在戴着黑纱斗笠的,二老又因为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但居然还是能第一眼认出他是他们九方家的少主,不得不说九方长渊也算是积威甚重了。
“不用起了,坐吧。”
九方长渊摆摆手,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把自己当客人了。
原本二老还准备和楚云裳跟平时一样话话家常叙叙旧的,但有少主在,也就不敢太随意了,只问了楚云裳近来身体怎么样,再抱抱楚喻,说了会儿话,就喊着人要中午多做点菜,非要楚云裳和九方长渊吃过饭再走。
这菜自然是普通的家常菜了,也没什么太新奇的,楚云裳倒是吃得开心,难得每次来都能让她感受到家的味道。
她想,要是以后能把母亲从太师府里接出来,她就给母亲选个跟医仙镇一样民风朴实的地方,再建个小院子,平平静静的,让母亲安享晚年。
吃过饭就该走了,楚云裳把来前买的一些补品留下来,再嘱咐老仆人记得买两个丫鬟来伺候着,老人年纪都太大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摔着磕着可好。老仆人是拿楚云裳当自家小姐来看的,当即认真的点头,决定等会儿就去找牙婆,准备亲自挑选几个看着老实的丫鬟。
离开二老的家,楚云裳再去街上走了一遭,淘了一些小玩意儿,准备带回去给楚天澈,好给自己两个侄女当礼物,接着再逛了逛,又吃了不少的小吃,一众人就心满意足的回客栈了,准备再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回懿都了。
当天晚上也没再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第二天回京路上也未遇到什么危险。
只才一进了懿都城门,本来是下午的时刻,街上该还是人来人往的,但今天难得有些萧条,根本没什么人,小摊贩也都稀稀拉拉的,看样子似乎他们离开的这几天里,懿都发生了什么事。
街上没什么人,但来往的却是有很多皇宫的御林军,不停的在街上巡查着,让人更加的人心惶惶不敢随意出来。
楚云裳放下车帘,转头想要问的,但见九方长渊一脸平静的下棋,她也就没问。
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太子搞出来的。
而太子能让懿都搞成这样,不出意外,肯定是针对慕玖越的。
九方长渊现在算是慕玖越的客卿,慕玖越若是出事,他不可能会这样平静。
所以楚云裳索*不关己高高挂起,只算着明后天就差不多该给慕玖越拆线了,不知道懿都里这样乱,慕玖越可能腾出那一点点空来。
正想着,就感到马车渐渐停下来了,是到越王府了。
不同于富庶区其余府邸的重重把守,越王府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几个越军士兵在守门,见楚七小姐的马车回来了,忙就上前来牵了大憨,然后同九方长渊道:“公子,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九方长渊早知道慕初华这几日来的动静,闻言也并不急,只淡淡应了一声,就转头和楚云裳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晚饭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楚云裳点点头:“嗯,你和殿下都小心。”
“我省得。”
说着,他就先带无影进府了,步履还是沉稳,是去见越王了。
楚云裳看着他的背影,转头让绿萼等人将他们带回来的东西都拿上,就要去还没住过的殿宇休息了。
看这样子,九方长渊是准备和慕玖越进宫了。
不过说起慕玖越,楚云裳倒是好奇了,他们这几天去了医仙镇,那慕玖越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之前碰到孙茹,孙茹会说她收到那样一个纸条呢?
“南”为什么会传递那样一个假消息?
楚云裳知道“南”在不少地方都安插了内应,她也知道可能越王府里也被“南”安插了内应,但她实在搞不懂“南”传递那样一个假消息,是为了什么。
挑拨离间慕玖越和慕初华?
很显然并不是。
根本不用挑拨,慕玖越和慕初华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势如水火。
难道慕玖越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云裳想了想,应该是这个没错了,慕玖越向来都很神秘,可能他身上真的有什么是很吸引“南”的。
想到这里,她也没想着要去查探慕玖越的秘密,只回了殿宇后,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就托人先把不能放太久时间的医仙镇小吃给托人送去相府,其他的就放着没动,准备等楚天澈和文姬什么时候回敏城了,再让他们带回去给楚佳宁楚佳欢。
然后就有王府里的老嬷嬷过来,问七小姐可要用膳,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楚云裳点点头。
于是,她这边要开始用膳了,另一边,九方长渊和“越王”碰面后,立即便换了衣服,恢复越王身份,没在王府里耽搁时间,火速赶往皇宫。
难怪刚一回来“越王”就在等他,原来是父皇已经接连下了三道圣旨,要他进宫来。
回想着圣旨上隐约提及的内容,加之刚刚看过的情报,他面具下的脸色,难得有些不太好看。
是他高估慕初华了。
原以为“南”利用了孙茹,让慕初华将“南”安插在东宫里的人来了次大扫荡,他又让自己的人也暴露了一个,料想慕初华该更加谨慎,至少也该按兵不动的,却不料慕初华还是进了“南”的圈套,竟一口气把自己党派所属官员的家中也给查了个遍,杀了不少人,这才闹得整个懿都都是人心惶惶,生怕太子的人突然闯进自己家中,杀掉一些无辜人员可好。
太子这样大动静,又没遮没掩的,自然瞒不过宏元帝和其他官员的眼睛。
于是今天的早朝上,越王党的人还好,并不做出头鸟,但其余党派的人则直接告上御状,指责太子乱杀无辜,此等作为实在枉为太子,请宏元帝予以责罚。
甚至还有人直接提出要废黜慕初华的太子之位。
慕初华没想到自己不过揪出奸细而已,居然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本想赶紧认错,却未料到,他还没跪下,自己居然就直接晕倒在太和殿里,人事不知。
太子这一晕,直接就晕出了事。
太医院立即来人一查,查出太子殿下居然是中了毒。
中毒,还是在宫里中毒,一般都是从膳食、熏香、衣物、植物之类上沾染的毒素,果然,宏元帝让人一查,查出是东宫里的熏香出了问题。
沿着熏香一查,却是查到了越王慕玖越的头上。
因为东宫上下一口咬定,这熏香是过年的时候,越王送给太子的,内务府里都是有着记录的。
宏元帝觉得此事蹊跷,直觉这不是慕玖越做的,想这会不会是暗中的那个人做的。他虽然不太愿意把这脏水泼到慕玖越头上,但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王皇后也是在慕初华榻前哭得天都要塌了似的,他让人去内务府一查,还的确和东宫人说的一样,这带毒的熏香,真的是慕玖越送给慕初华的。
不止送了慕初华,宫里其他的皇子公主也都收到了一模一样的熏香。
但奇怪的是,查了别的皇子公主那里的熏香,一点毒都没有,就慕初华东宫里的熏香是带了毒。
这就很明显了。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宏元帝立即下旨召越王进宫觐见。
结果从上午等到下午,一连下了三道圣旨,慕玖越都没进宫来,有臣子就开始煽风点火,是不是越王自知毒害太子之事暴露,已经潜逃离京了,不然怎能让人等这么久都还不见人影。
越王党的人立即反击,他们殿下正在外游玩,不能及时赶进宫里来也是正常。
太子的人也是立即嘲讽,根本就是借着游玩逃了吧,毕竟谋害太子的罪名,可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了事的,就算越王有滔天的权力,也敌不过大周的律法。
几方党派在那里吵,吵得宏元帝头疼。
尤其是太子的人,宏元帝几乎要指着鼻子开骂,吵吵吵,就知道吵太子中毒,你怎么不吵太子中毒之前杀人的事儿?
太子还真是太子,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德行,自己手下的人也都是这个脑残德行!
他皱着眉,正要摔了手边的镇纸,制止了这场争吵,就听外面太监唱喏道:“越王殿下觐见——”
宏元帝眼睛一亮。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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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肚子拉到虚脱,抹泪,不就上午喝了瓶优酸乳当早餐,咋就吃坏肚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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