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地低喊,满脸的澳恼。
夕蔷羞怯地摇了摇头,双颊一片酡红,眸光如酒。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必说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忘记应该要对你慢慢来才对。”他的声音低哑,替她轻轻拉好衣服,然后翻身在她身旁躺下。
“你是不是对我失望了?”她不安地看着他的侧脸。
“别乱猜。”他伸手揽住她,让她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我只是有点生气自己的表现,活像发情的动物一样,忘记你是脆弱的。”
她怔怔望着他良久,转头埋进他的臂弯中,怕他下一刻就要后悔,所以把握机会享受这美好的片刻。
“你没有话想问我吗?”他盯著天花板的吊扇,轻轻地问。
“问你什么?”她明知故问。
“问我为什么要吻你?为什么对你做出亲密的行径?一个即将步入礼堂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他把眼光落在她纯净姣洁的眼瞳上,穿透过她。
“因为你喜欢我,你已经说过了,为什么我还要问。”她诚挚地回答。“因为我没有想像过自己的初吻会是给了你,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感觉浪漫而唯美,这样就够了。”
“你的想法很不切实际,说出来的话就像还在作梦的少女。”他把她的头发卷绕在指尖上,蹙著眉说。“你爱看书,爱读小说,生活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山上,接触不到太多的人,你天真地以为感情的发展一定很戏剧化吗?难道你只希望我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页传奇就够了?”
“也许这种方式才适合我。”她嗫嚅道。
“你想把我们之间的感觉当成短篇小说来读吗?”他抬高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著他。“爱情的发展既简短又精采,让你回味无穷,这样就够了吗?”
“对你而言,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除了偶尔作作天马行空的梦,我还能怎么样?”她心烦意乱极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我还不至于天真的以为你会为了我而取消婚礼,我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条件,能把你从你的未婚妻手中抢过来,我虽然活得不切实际,但却不至于天真得向你要求承诺。”她从他怀中爬起来,返到了窗子边,把脸转向玻璃窗。
堂御天无力反驳她的这番话,也找不出话来解释自己。
暮霭无声无息地泅进窗来,如雾般地罩住她。
他走到她身后,看见她单薄的肩膀抖瑟著,抑不住胸腔中牵扯的恻然,也无法克制澎湃激昂的心情,他无心地被她捕捉了,找不到一丝脱逃的机会。
他从她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腰,俯下身,把唇贴在她的鬓边,深深叹息。
“如果,我决定取消婚礼呢?”
“不要、不要!”她慌乱地转身,正对著他热切真挚的眸光,声音因激动而哽咽。“我不要从你囗中听到任何一句承诺,我不要有期待的心情,更不要幻想破灭。你要知道,我是个无力承受刺激的人,不要随随便便给我承诺,万一你做不到,我会受不了的,不如什么都别说。”
堂御天震慑地盯住她迷迷蒙蒙的眼睛,她眼中的无奈深深打动了他,怜惜的情绪彻底占据了他的心。
他疾速地倾身吻住她,她微微战栗著,他的吻从狂烈渐趋轻缓,柔柔地,一下一下的啄吻著她,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神魂也轻飘飘的“夕蔷,雨青来看你喽,快出来”奶奶话音刚落,木门就“砰”地一声拉了开来,堂御天抱著夕蔷缠绵拥吻的画面全然落在奶奶的眼中。
两个人迅速分开,夕蔷瞥见奶奶惊愕的表情,猛地一窒,已经先吓个半死了。
“奶奶,您先听我说”
“你别说话。”奶奶打断她,眼神罕见的严厉,盯在堂御天脸上。“请你别招惹夕蔷。”
“奶奶!”夕蔷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情急地说:“您别瞎猜,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奶奶不理会她,迳自对著堂御天说:“你只是‘冬情温泉’的过客,别以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些什么,我索性对你说个清楚,夕蔷像株娇贵的兰花,人人都懂得欣赏她的非凡之处,却不一定懂得养兰,当你看着夕蔷时,也许喜欢上她典雅的气质,但只怕夕蔷也只能供你欣赏,却不一定能扮演好贤妻良母的角色,我现在郑重对你说个明白,夕蔷绝不是你能亵玩的对象。”
夕蔷像尊石膏像般的怔立著,她不敢回头去看堂御天的表情。
“古奶奶,您太小看我了。”堂御天发出轻笑声,低而清晰地说。“如果我爱上了这株兰花,自然会用尽心血来养,想养好一株兰花并非难事。”
“别只会说大话,夕蔷连她的父母亲都无法照顾好她了,你想我会相信你的大话吗?”奶奶鼻哼一声,扯住夕蔷的手直往外拉,一边低声骂著夕蔷。“别和这类人牵牵扯扯,这类人的感情世界多的是乱七八糟的,你是傻瓜吗?难道还想一头栽进去?”
夕蔷被动地被奶奶拉著走,她回望了堂御天一眼,一颗心直往下沉。
大约就是这样了,她心痛地想。这样也好,生活就是生活,生活很现实的,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脑瓶“爱情”维持多久?刚开始,或许会倾倒于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时间一长,楚楚可怜总会惹人厌,谁会有那个耐心去照顾她一辈子。
她傀儡般地被奶奶拉到了大厅,沉雨青一看见她,笑得此阳光还灿烂。
她怔然地看着雨青,雨青是奶奶为她挑选的最佳丈夫人选,他住得离她不远,十年来对她的关爱始终如一,而他的性情温和得像涓涓流水,一点也不暴烈狂野,综合各项条件,奶奶认定了嫁给雨青肯定幸福。
对她而言或许是了,平凡的生活,规律的呼吸,对她而言才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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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冬情温泉”前的两部厢型车引擎已经发动了,正在等著未到齐的成员。
还没上车的人只有堂御天和欧阳霖。
堂御天费了一番工夫才在花架后面找到夕蔷,想也不必多想,也知道她是为了痹篇自己而躲在这里。
“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奶奶防守森严,昨晚也不许你睡在自己房里,没想到是你自己想躲开我。”他倚著花荚凄笑着。
夕蔷仰头望了他一眼,淡淡地笑说:“我们不会对每个来投宿的客人都一一送行的。”
他在她身前蹲下来,专注地凝视著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眼中搜寻出他要的讯息。“我应该不算普通的客人吧?”
“堂御天”她突然轻唤,艰涩地说著。“我们还是当个普通朋友好了,对你的未婚妻,你有应该履行的责任和义务,而我也有我的人生要走。”
“我知道,你奶奶希望你嫁给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男人。”
“是啊。”她咬著嘴唇,不安地玩弄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著。“雨青比较适合我,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都是他带我去看医生,他比谁都了解我的病情,你别看他体格魁梧,他是个脾气非常好的男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适不适合你也不是你奶奶说了就算。”他的眼神既热烈又带著点騺猛。“昨天我想了一整夜,我必须把我的结论告诉你,我无法娶sally了。”
夕蔷愣住了,sally,一个陌生的名字,但她立刻知道sally就是他的未婚妻。
在他们彼此都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和sally之间的隐私了如指掌了,她拚命搜寻著记忆,脸色渐渐苍白。
“你和她那么长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她根本不相信,急切地说。“你甚至不在乎她对你的冷感症,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也不在乎,你曾经说过的,只要她愿意嫁给你,你依然会娶她,不是吗?”
“没有遇见你以前是这样想的没错。”他握住她的肩膀,加重语气。“但是现在不同了,以前的想法有绝大部分是怕麻烦,取消婚礼、面对两方家长和亲朋好友都是极为恼人的麻烦事,一直以为娶sally是势在必行的,所以不愿浪费心力去做任何的改变,可是现在不同,我已经喜欢上你,也爱上了你,怎么再能浑浑噩噩的去履行那个没有感觉的婚姻?”
她的心绪纷乱,一句话她无法接口,只能征望着他。
“如果那个叫雨青的男人没有出现,我或许不知道自己是真心爱你的,我的确不介意sally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但是我却很介意你说可能会嫁给雨青的话。”他深刻地看着她。
她听得都痴了。
“本来,我以为体内的浪漫全抛进文字里了,没想到,现在的我全让浪漫两个字给支配著。”他轻轻捧著她的脸,指尖摩挲著她细滑的脸颊,坚决地说。“让我来照顾你,我有自信能让你幸福。”
她的心为之怦然,从不曾因“爱”而感动过。
“可是sally愿意离开你吗?”她的心在交战著。“伤害她是我不愿见到的,我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的痛苦上,毕竟,你一直都是她的。”
这正是堂御天必须面对的难处,到底sally如何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始终不明白。
“夕蔷,我现在只希望你给我一个答案。”他哑声问。
“什么?”她眩惑地。
“你爱我吗?”
他灼热的目光烧融了她的防卫,她缓缓地、缓缓地点头。
“好。”他轻触她的唇,用吻索讨她的承诺。
“等我,所有的难题都由我来扛,你不必忧心。”
堂御天的吻充满浓烈的爱意,她不知道有爱的吻美得就像醇酒,足以令她醺然欲醉,她几乎要醉倒在他缠绵的热吻里,堕入一个不知名的境地。
“夕蔷,现实的生活并不可怕,和没有感情的人共谱未来才可怕,你等我,让我们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