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柏林古书修缮中心。
一群专家围聚在工作台上,纷纷对著一本修缮完工的古书内容发出啧啧赞叹,热闹得仿佛一座菜市场,不过人群里头唯一的东方脸孔没有参与其中,看着她们热络的样子梅若颖不由得牵动嘴角,露出她特有的温润笑容。
“若颖,快来啊!你瞧、你瞧,这本古书上头记载著一个古老的传说呢!”深谙古波斯文的柯瑞娜用极为兴奋的口吻想要吸引她的好奇。
“若颖,快来嘛!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书上的内容在说什么?”波尔斯卡帮忙怂恿。
“我不懂古波斯文,你们就直说吧,到底书里说了什么?”
柯瑞娜兴奋的从人群中探出头来“你一定会喜欢的,快来!我说给你听。”
不顾她的推辞,手长脚长的霍克干脆一把拉过她,并给她一张椅子坐在柯瑞娜身边。
只见柯瑞娜用一种极为陶醉的口吻开始叙说“相传在西元前大流士时代的波斯地区,出现了一只具有神奇魔力的招情玉髓,不但可以为它的主人招来爱情,还可以拥有天下最多的福份,许多世间男女纷纷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争夺它,结果引发了不少争端,造成许多生命为此牺牲的惨剧,一名巫师为了平息这场争夺,便将这些怨气难消的牺牲者的魂魄,施法凝聚在玉髓上,形成一股浓浊的力量,从此之后,玉髓虽然会招来爱情,但是,同时也会招来厄运。”
“好可怕!”梅若颖本能的说。
“啥,可怕?你不觉得很浪漫吗?”柯瑞娜可是一脸向往。
“这哪里浪漫得起来?招来了爱情跟财富,可还得抵挡不知名的厄运,只怕爱情还没到来,命就已经先没了,得不偿失。”
“依我说,如果我能得到这玉髓,管他什么厄运灾难的,我都绝对不放手。”波尔斯卡说得很勇往直前。
“我不要,绝对不要。”梅若颖一口拒绝。
“哈哈,若颖,有一种宿命很让人头疼,就是你越不想要的东西,偏偏那东西就会找上门,依这个逻辑看来,若真有招情玉髓的存在,你会是最有希望得到的那个幸运儿。”亚德琳带点恐吓意味的揶揄她。
“亚德琳,别胡说了,总之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招情玉髓,那只是一篇古老的神话故事,听听就算了。”梅若颖不以为然。
“柯瑞娜,那书上有没有记载什么破解的方法?”波尔斯卡问。
“正确的破解方法是没有,不过,书上有大略记载一些东西,我猜应该是可以降低灾厄危险的方法,得给我一点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她回答道。
“说真的,我们倒真的应该来研究研究,说不定有机会可以用得上喔!等柯瑞娜解读翻译后,届时再分给大家一人一张,我们再各自回去好好参详学习如何防身保命,你们说如何?”波尔斯卡兴致高昂的说。
“哈哈,波尔斯卡,你该不会是希望修缮工作出纰漏的时候,用它来防范怎么逃避教授的责骂吧?”霍克揶揄她。
就在众人一边争辩著招情玉髓存在与否的问题,一边嘲笑波尔斯卡的如意算盘之际,众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夹杂著几声低沉老缓的咳嗽声“咳咳”瞬间,原本聚在一块儿的众人纷纷做鸟兽散,佯装忙碌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菲尔克德教授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清清喉咙“各位,先放下手边的工作,都到我面前来吧。”
“教授,这边坐。”有人讨好的搬来椅子。
“喝杯咖啡好不好,教授?”有人讨好的询问。
“教授不能喝咖啡啦,喝奶茶好了。”又有人坚决代为作主。
菲尔克德教授扬起手,阻止了大家的争论,转而慈祥的看向角落的梅若颖“亲爱的若颖,不介意教授跟你讨一杯中国乌龙茶吧?”
“喔,马上来。”梅若颖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腼腆的起身张罗热水,泡来一杯茶香甘醇的冻顶乌龙茶。
“嗯,还是这味道叫人心旷神怡。”他满足的嗅了嗅,啜了一口温暖的茶,然后才放下茶杯,转而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抽出一纸信封。
“教授,那是什么?加薪的公文吗?”柯瑞娜直率的发问,惹来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很抱歉,要让大家失望了,这并不是加薪的公文,不过,却是一个新鲜的讯息,我个人觉得是不错,就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了。”
菲尔克德教授展开书信,把内容巨细靡遗的朗诵了一遍,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特别的神采,他明白,看来大家都跟他一样,有著相同的感觉。
“这封信是来自台湾的苏禾集团。”他顿了一下,环视众人“投入古书修缮工作,我们总担心做得不够或者来不及做,现在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台湾,有一个财力雄厚的企业有心要推动这项修缮工作的发扬,他们需要我们的专业协助,你们说,我们该不该去呢?”
“教授,我要去!”亚德琳第一个举手。
“亚德琳,不,你手边的工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后再让你到台湾去。”
“教授”亚德琳有些失望。
“教授,我要去只要有我柯瑞娜的参与,台湾的古书修缮技术一定进步飞快。”柯瑞娜兴高采烈的欢呼。众人七嘴八舌的争取著,倒是角落的梅若颖,始终保持缄默。
台湾,那个记忆中的国家,来到德国这么多年,她已经很少去回想那里的一切,只是现在又听到,她有些深刻的感受,正待沉淀。
“若颖,你呢?你想不想去?”菲尔克德教授突然问。
“我?”她有些腼腆也有些怔然。
“对啊,若颖,你是从台湾移民到德国的吧!想不想回家乡去看看?”柯瑞娜亢奋的转身问。
“我们应该需要若颖的中文协助吧?”霍克道出了一个不容她推辞的重要任务。
“对啊、对啊,就算苏禾集团有人会说德文,但是万一我们所修缮的书籍是中文,那我们可就很为难了,因为辨读中文字对我们而言,实在太困难了点。”
“你的意思呢,若颖?”菲尔克德教授看着她。
他看见她眼中的挣扎,也看见她眼中的渴望。
“我我可以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母亲过世后,她和爸爸一同来到德国,他们之间再也不提在台湾的回忆。其实,她是有些想念的,想念城市里一栋栋正在兴建的商业大楼,想念永康街里融合中西式的美味,想念南海路上的植物园,想念
“孩子,你当然可以,而且我们也需要你。”菲尔克德教授说。
梅若颖笑了,心里的期待跟渴求催促著她,她用力的点头,内心迫不及待的要跟父亲分享这个消息。
她,就要回到台湾,这个打从国中毕业后就不再碰触过的故乡回忆,
台湾,台北。
车水马龙的南京东路上,一辆为孔武货运公司所属的深蓝色货车正技术熟练的在路边停车,停妥后车门一开,从前座上跳下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一高一矮,其中个子稍矮的男人满脸不快的取下推架,愤恨不平的将车上的货物搬卸至推架上。
“嘿,有必要这么痛恨吗?”另一人揶揄的看了同伴一眼。
睐了身旁这永远可以恣意迷惑无数女人的万人迷一眼,不满的情绪只有更加高涨“真不知道我好端端的干么跟你在这里出卖劳力。”山田俊之不快的嚷。
“草创时期,台湾人说校长兼撞钟,就是这个道理。”苏剑令咧嘴道,真诚的笑容隐含著独特的个人魅力。
“去你的狗屁道理,我这个股东到底还要搬货搬到什么时候?你这浪荡不羁的大少爷放著好日子不过那是你家的事,可是干么拖我下水?”
想到自己放弃凉凉的拍卖官不干,跟这个浪荡不羁的苏家二少在大太阳下当捆工,山田俊之就觉得后悔万分,偏偏他手上又握有自己把柄,想不屈服也难。
“啧,我几时拖你下水,也不想想,在你主持的拍卖会上遗失了名画,却临时用个来路不明的留声机顶替,当时若不是我出手买下,只怕消息传回琋珐古董拍卖公司,你山田俊之再有能耐,下场也不会太好看吧!”将他一军,苏剑令不忘安抚的拍拍他的背。
顶开他的手,他不领情的说:“少拿那天晚上的事情要胁我,是你自己要出价的,我可没拿刀逼你。”像个碎嘴的女人,山田俊之巴啦巴啦的宣泄著不满情绪。
伙伴发牢騒,偏偏苏剑令口袋里的手机不识相的响起“我先接个电话,东西送到十八楼。”
“你动作最好给我快点,长话短说。”双瞳射出数十道隐形利刃。
笑得吊儿郎当,拍拍他的肩膀,不等他再度发出抗议,苏剑令已经转身接电话去“喂,我是剑令。”
“是我。”简单扼要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隐隐中透著气势,与苏剑令的洒脱是回然不同的个性。
笑容不减,他不著痕迹的挑了眉,轻惬的唤了声“嗨,大哥。”内心同时已经揣想过千万个理由大哥这次来电的动机。
苏席瑞,苏禾集团的大少爷,由于身为元配的母亲荣慧几乎输掉了婚姻与爱情,是以对于儿子争取继承权的事情万分重视,目前苏禾集团旗下的所有事业都由苏席瑞一人独掌,是外界眼中的准继承人。
就算苏剑令生性再怎么浪荡不羁,对于上一代的爱情纠葛再如何无能为力,可面对这位异母大哥,他还是不忘恪守基本礼仪。
很久没接到大哥的电话了,机灵如苏剑令,绝对不主动询问大哥这次来电是为了啥事,因为那只会把自己逼进万丈深渊。
同样的,苏席瑞并不会因为对方不发问,就不说明来意。
“今天晚上有一场迸书修缮展览的开幕酒会,我们苏禾集团是主办者,所以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席。”单刀直入,没有丝毫客套。
苏剑令一听到要出席集团酒会就头皮发麻,为难的看看自己这身货运工人的制眼,再想想衣香鬓影的酒会,怎么想都觉得格格不入。
连忙想要用工作当做借口,好逃之天天“大哥,我”
偏偏苏席瑞不让他有任何拒绝的机会,迳自说:“我会在公司等你,我们一块儿前往会场。”话落,电话就这么挂了。
“款,大哥等”
嘟嘟嘟
他瞪著手机,表情有著说不出的愕然。这大哥也越来越狠了,以前还会给他几句辩驳的机会,现在竟然连抗议都不让,更别说是想要拒绝了。
“酒会?我看是丧礼吧!”他啐了一句。
眉头一松,总之不管大哥刚刚说什么,他都决定佯装失忆,然后赶快上楼去帮山田卸货,因为再晚,那家伙铁会要脾气说不干,他可不希望自己新成立的货运公司腰斩在伙伴的情绪上。
意外吃瘪的苏剑令抓出口袋里的鸭舌帽,懊恼的往头上一戴,未料方转过身,不知打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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