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他的笑脸微凝。
“你决定了没有?清。”
“什么?”痛恨三合一甜死人的味道,如清不悦地抬眼,看清萤幕上那张世界地图,明白杜仲问的是他们昨晚未能接续的话题,决定到哪个国家深造。“英国。”舌尖的甜味令他皱眉“暂定牛津,反正阴冷的地方比较适合我。”说著,冷眸随著椅子转动,望向坐在沙发上神情凝然的好友“你呢?”
杜仲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答道:“有阳光的地方,也许加州。”
美国
被咖啡热气环绕的冷眸一沉,明白的不多说话。
既然杜闻在旧金山工作,辛语嫣应该也会选择美国吧杜仲的选择一点也不令人意外。
“可恶!”三合一咖啡过甜的味道开始让他胃酸过多,如清忍不住瞪著咖啡杯,仿佛连咖啡杯都甜得令他作呕。
“我看在你学会煮咖啡前,干脆先找几家卖好咖啡的店解解馋算了。”
“全世界只有丽娜煮的咖啡叫咖啡。”如清固执的说,不愿妥协。
虽然不会煮咖啡,如清却有著一流品味的味蕾,坊间的咖啡根本入不了他的口。
而丽娜则是出生在传说中的咖啡圣地,具有一半牙买加的血统,从小咖啡当水喝,煮一杯香醇的咖啡是轻而易举的事。
“别这么绝望。”杜仲仍飞快输入相关字眼,按下搜寻。“这几家咖啡店似乎都不错”他沉吟的选中其中一个“世界上最棒的咖啡就在bluesunbluesun?忧郁的太阳?还是蓝色的太阳?看起来好像不赖。”
超大的液晶萤幕出现bluesun的画面,明亮温暖的黄色背景设计看来颇舒适,里头一堆工作人员的造型和表情却相当夸张,而且一个个很自恋的对著镜头摆姿势。
看来是一间风格年轻且个性化十足的咖啡店。
杜仲很快地被里头一张灿烂的笑脸吸引了目光。
和其他工作人员一窝蜂坐在沙发上抢镜头不同,这个女子一个人懒懒斜靠在吧台后的酒柜旁,一头波浪短发很不驯,有几缯俏皮的垂在额前,笑眯起的眼睛也十分灵活有神,和她那佣懒的姿态形成不搭调的强烈对比。
不爱抢镜头,那独特自信佣懒的神态却偏偏轻易地抢走其他人的风采。
杜仲眯起了眼“这个女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那双从心底真正泛出笑意的眸,亮眼得教人栘不开视线
“每天和那么多女人约会,哪个不眼熟?”如清皱著眉倒掉三合一咖啡,怀疑体内的咖啡虫已经快要杀死自己。
“说得也是。”这倒提醒了杜仲,他待会儿还得赶赴那些不得不的约会。
唉!起身穿上外出的休闲衫,杜仲的神情有著些微的无奈。
“不累吗?”准备和咖啡再次打仗的如清挑眉“你昨天才和那个叫什么莎的弄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阳光般的笑脸隐含一抹莫可奈何。
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要是又让k大新闻社那些狗仔队听见,保证不必票选就可以连任下一届的花心盟主。
“你呢?”看如清再次舀出一匙的咖啡豆,倒进磨豆机内,杜仲也挑起眉“今天不约会”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女人。”连那双冷眸都在叹气似的“我需要的是一杯能入口的好咖啡,然后到球场来一场激战。”
他可不像杜仲,种马的美名是为了粉饰太平。
他要女人,纯粹为了生理欲望,真正的种马美名其实非他莫属。
“青年杯篮球赛很快就到了。”杜仲颇能理解好友体内想要征服世界的强大灵魂。
冷眸中射出两道极度渴盼的犀利光芒“希望像去年一样再来一场延长赛。”
杜仲微微一笑。
他知道这个好友和别的球员不一样,因为如清最喜欢的是延长赛。
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球赛才有延长的可能,一球定输赢的延长赛往往让观众提心吊胆到最高点,而这样也才最能激起如清的斗志。
这或许也是他们两人最大的不同点了。
他向往一生平和,最好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连爱情都选择了世界和平的方法。
同是出身豪门之家,私生子的如清却有一个坐拥三千佳丽的父亲,母亲则是软弱得只能依赖丈夫提供物质的女人,如清从懂事以来就被迫见识彷如过去后宫问的勾心斗角。
这样的生存背景激起了如清潜藏的黑暗面性格,在他眼中,这是个你争我夺的世界,人必须强悍才能保有自己,才能不受伤害、不被辜负。
于是他追求的是生命中极致的冒险挑战和刺激,而那也是如清流连花丛的连带因素,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满足他心中无止尽的征服欲望。
外界的形容一点也没错。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昼,一个是夜。
一个双手举著和平的旗帜,暖笑如同春天的阳光,让人心安不具威胁。
一个却阴沉冷然得像夜里的鬼魅,即使不说话,也有著让人打从心底不寒而栗的黑色力量。
奇异的是,这一黑一白的身影,一冷一热的外表,完全的截然不同,却让他们看重彼此身上的优点,因而惺惺相惜。
大门轻轻合上,掩住杜仲略显疲惫的身影。
如清小心翼翼的倒出咖啡。
这回所有的细节都注意到了,结果应该不会再让自己失望了。
端著咖啡坐进沙发,如清刚举杯,就瞥见眼前的萤幕,还是杜仲方才找的bluesun的画面。
不像方才的距离遥远,如清此刻坐在萤幕的正前方,如同方才的杜仲那样,目光很快被吧台后的那个女子吸引。
“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
那耀眼的笑容,耀眼的眸
莫名地有种熟悉
离酒柜不远的地方,则站著另一个五官鲜明的年轻男子,短发染成金褐色,乍看之下还以为是西方人,一双爱笑的眼不看镜头,却是注视著那个女孩
直觉思索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清表情沉吟的啜了一口咖啡。
“shit!”他喷出嘴里不知什么味道的液体,再次喃喃诅咒。
下一秒,他飞快起身拿起外套,关上大门,到书店搬书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