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进了韩观睿的房间,温婉嫣还在想既然他住在上海,那怎么会出现在滁州?
偷偷的看着他的侧脸,四年的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顶多是使他那刀凿般的轮廓变得更加刚毅,眉宇间的那股傲气仍然存在。不自觉的,自己又看呆了。“你要和我谈什么?”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喉咙,她尽量维持平常心,可惜成效不彰。
“坐。”看着她僵直的身躯,韩观睿不禁苦笑。
“过来这边。”他拍拍自己身旁,看着她不自然的坐姿,他干脆一把搂她入怀。“这样好多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好多了。
“呃”温婉嫣轻轻挣扎,小声的说:“请你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是夫妻,不是情人,再有拥抱是不合宜的,虽然在他怀中,当初曾有的小小温暖再度浮现在她心中,但她告诉自己,别再幻想了。
韩观睿笑笑,决定由这件事起头。“不,我们没离婚。”
温婉嫣足足愣了三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她明明记得自己签好名了呀!难道还少了什么应有的手续?莫非他就是为了这事找她?
“相信我。”韩观睿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在开玩笑。“所以你仍是我的妻子,只不过是逃妻,还一逃就是四年。”
温婉嫣脸红了,心里也为他承认自己仍是他的妻子而雀跃。
经过了四年,她仍是无法抗拒这个自己心所爱的人。十八岁的自己,二十岁的自己,都是那么爱他,爱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欺骗自己。但这四年来,她不断的说服自己,那只是年少时期的偶像崇拜效应,只不过因为韩观睿恰巧是自己所欣赏的类型,但四年后,二十四岁的自己再见他,仍是一如六年前初见时的沉沦。
“你一声不响的离家,一走就是四年,该怎么和我解释?”
看她那又羞又愧的样子,韩观睿忍不住逗她。
“我”她被他的话给弄糊涂了,她的离开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你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忆起那老旧的公寓,他不难想像其中的简陋,而她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居然能够忍受!
“就打打工、赚点生活费。滁州的物资便宜,生活倒也不成问题。”她自嘲的笑笑。“幸好以前常陪爸爸出国,练就了不错的外语能力,所以让人介绍去做些翻译工作,要不我可能就要去工厂做女工了。”
看他一脸的不赞同,她不自主的解释,只希望得到他的认同,证明自己不是只能过着锦食玉食生活的千金小姐。
“我很努力让自己过得平凡些,摆脱以前大小姐的生活,脱离金钱与权势的安全结界。也许你仍觉得我有些享受,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韩观睿以为自己听错了!耙情她还以为自己不够悲惨?享受?就凭那里的物质条件哪称得上这两个字!
“后天和我一起回台湾。”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给她考虑的时间,直接下决定,也不容许她拒绝。让她继续待在这里过这种日子,他做不到。
“明天我让人载你回去拿护照,其他不重要的就不用带了。”
“我”又结巴了,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总是不能完完整整的说完话,更无法明了他的心思是如何运作的。振了振自己的心神,她缓慢但坚定的说:“我不回去。”
“我要你回去。”韩观睿也相当坚持。“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你有问过我吗?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就走人,这算什么?”
抱怨完,他又说:“无论如何,我们现在仍是夫妻,只要没离婚,我就有权要求你履行婚姻应尽的义务,包括同居!所以你别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逍遥过日子。”
一急,他那狂傲飞扬的态度又出现。明明就想好好和她谈的,却被她的拒绝给逼得口不择言,又说出命令的话。温婉嫣不语。他的气还没消吗?还是不肯原谅她吗?那他为什么要她回去?是要她办妥离婚程序好让他解脱,还是想继续折磨她出气?
“说话!”虽然心里又气又急又怕,但他尽量降低音量,不过仍是很不客气。
温婉嫣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躲了这么久,也该面对了。
“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是自己有错在先,现在又哪来的立场拒绝他?更何况,再见他之后,自己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离开他。说不定,自己仍是深爱着眼前的男人,即使她并不了解他要求她回去的目的是什么。
看她答应了,韩观睿才放松下来。
四年,过了四年,他终于找到她了!不,应该说,她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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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久违的国土,温婉嫣有些感慨,有些欣喜。
韩观睿搂着她,看向远处走来的人影,浓眉不禁拧起。
“婉嫣!果然是你。”人未到声先到,不是常如风是谁?
“常大哥,好久不见。”温婉嫣朝他笑笑。
“咦?你讲话怎么变得怪怪的?”活似自己刚回台湾时,说话老是有个外国腔在。
温婉嫣不好意思的笑笑,在滁洲待了两年,口音有变是自然的。虽学不来那儿的腔调,但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有所改变。
“哪有你刚回国那时奇怪!”韩观睿护短的回敬他一句,而后不满的冷声询问:“怎么会是你来?”接机这种工作,不该是总经理的吧!
常如风嘿嘿直笑,原本他还怀疑他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自是打了通电话到那边关心关心,一间之下,果然是找到了温婉嫣。
“别这样嘛,我想你不行吗?”他连忙示好的接过行李,表示自己最大的善意。
韩观睿冷哼,根本不相信。
“婉嫣啊!你是怎么和睿‘碰上的’?”他假装不经意的问起。
温婉嫣还没回答,韩观睿就开口了:“你推你的行李吧!这种事不用你操心,若你真想知道,以后的大陆出差全由你去!”
温婉嫣已经回来,他也没必要飞大陆了,就交给他吧!也省得自己每每办公还要接受他的噪音污染。
“喂!我好心的没拆你的台,你居然这么对我!”常如风痛心的抗议。这算是什么好哥儿们,太不上道了吧!
“是吗?”他一手拿起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搂着温婉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似的。
常如风的神经马上绷到最紧,头皮发麻的问:“你在打什么烂主意?”
他有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的那种。
“你早点回去收拾行李吧,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说完撇下他,他们径自上了计程车,留下在后头追唤的常如风。
般什么嘛!他这是在替他高兴耶,小心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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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看着一如四年前的摆设,温婉嫣不禁想起最后一晚的争吵。
我想恨你,我也应该恨你
喔!我是恨你的!我恨你!
往事是如此不堪,过了四年,她仍是缺乏勇气去面对那些伤人的字句。
你的存在使我焦虑不安,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如地狱,我一见你就烦,我想做回自己
当初就是因为他由内心发出的这几句话,让她决定离开,还他平静的生活,让他做回他自己。没想到四年后,她能够再回到这屋子,而且还是他带她回来的。
看着她多变而忧伤的表情,韩观睿也想起了同一件事。
不自在的清清喉咙,想道歉却怎么也拉不下脸开口,就如当初虽拼死想知道她的下落,却不愿让人笑话的委托调查。
他拉着她进入卧房,替她开了浴室的灯。“先去洗澡,早点休息吧!”
看着她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加了一句:“所有的东西都在你知道的地方。”
温婉嫣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的笑容。她飞快的低下头,火红由脸颊一路爬上耳畔。
他笑了,笑得真心而无负担。想来自己的离开果然是给了他更好的生活。想当初在一块时,他从不曾这么笑过。深吸了口气,她走到大木橱前,怀疑的打开右边第三层抽屉:全是贴身衣物,是她的尺寸、她喜欢的颜色、她会挑的款式,但却不是她买的!
她再颤抖的打开另一个小瘪,里头是她的家居服和睡衣,和之前一样,满满的一柜,很像四年前,但全是新的!她泪眼迷蒙的看着衣物,深受感动。
“怎么了?”见她呆立在衣柜前,韩观睿不解的低问。该不会是衣服不对吧?他明明记得让人依着原有的买啊!“没事,我去洗澡了。”她眨回泪水,迅速拿好衣物躲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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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上班呢!”昨天被放鸽子的常如风一大早就进了韩观睿的办公室,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那是我想讲的,行李收好了吧!一会儿我让人去替你订机票。”
“你少打这主意。”常如风咬牙回绝。“当初是谁坚持去大陆设厂的?又是谁不畏艰难的一年出国十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回来?喔!现在人找到了,没必要了,就推我这个无辜的人去当垫背!”
“叫你去就去,少废话一堆。”韩观睿仍是一派轻松。
“想都别想,找别人去!”他想也没想的拒绝。
“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他这才记起自己一大早来找他的目的。“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找到婉嫣,说服她回来的?”
“你不是全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哪知道了?要不是我昨天去接机,搞不好我到现在还在傻傻的替你们两个祈求早日相会咧!”
韩观睿嘲讽的看他一眼,就算他神智不清了也不会选择相信他。“你不去进军演艺圈真是可惜,红牌主持人都没有你会装傻,说谎也没你老练。”
“过奖、过奖。”常如风随口敷衍。想当初他可是对中文这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下了一番苦功呢,要不现在岂不是任由他玩,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被消遣或挨骂,仍是对他掏心掏肺的笑咧!“你到底说不说?”
常如风这个人,可比千年巨石还顽固。
韩观睿真是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和他结为好友的,想了想,大概是被他缠上了,而后,再也甩不掉吧!
“说嘛、说嘛,说来听听又不会少块肉。”
看,连哄带骗的伎俩都使出来了!看着一个年过三十的大男人在那儿装小装温柔,真是让人的胃相当不舒服。若他再不说的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丢他那堂堂总经理的脸。
般什么,其他的人、事、物也不见他这么使出浑身解数的追查到底,就老是爱过问他与婉嫣的事,真他妈的无聊兼变态!
“你不懂隐私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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