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样子,嘀咕道:“杭州佬。”
江浙一带,苏州多是吴侬软语,听着让人酥软,可杭州城这边遗承的是生硬冲人的越语,外地人听着极不舒服,有句话说:苏州人吵架像是在聊天,杭州人聊天像是在吵架,便可见一斑。
“测字算命,趋吉避凶,当当当”远处热闹的人群中走来一个邋遢道士模样打扮的中年人,一手举着个布招牌,招牌上面四个字“诸葛神算”他一边敲着手上的铃铛走到白雪的桌前坐下,一边高声唱着“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这算命测字是术数家用人出生的年、月、日、时,按天干、地支依次排列成八字,再用本干支所属五行生克推算人的命运,断定人的吉凶祸福。当年名草堂中余歌也是精于此道,白雪偶尔也有兴趣会像她讨教一些,也算是有一分香火情意,可眼前这个道士一看便是江湖上骗口饭吃的下三流,他不理不会,依然在等着自己的米线。
他虽不愿招惹人家,可人家却念着他,那邋遢道士往桌上随便一放自己脏兮兮的招牌,高声道:“老板,一碗过桥米线,一个衢记鸭头,一笼蒸饺!要快!”
他要的东西和白雪喊的一模一样,白雪心中冷笑一声,静观其变。
“鸭头没地,蒸饺没地,爱要不要野!”老板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硬邦邦,他端着白雪的那碗米线“啪”的摔在桌上。
“什么都没有,还怎么做生意!那就米线吧。”邋遢道士搓搓手,咽了下口水盯着白雪的那碗米线,忽然笑笑道:“这位相公,测字不?”
白雪从留青雕的筷子笼抽出一双筷子,道:“不测。”
道士不死心,继续说道:“头一个字免费,说不中您砸了我这招牌没话说,说中了您请好,可若要测第二个字,便得要五十两黄金。”
“哦。”白雪埋头吃米线,随意应付了一声,这种话他心念一转可以想起无数句,都是骗骗无知妇孺罢了,什么“父在母先亡”既可以说是父亲健在,母亲已故,也能解释成父亲死在母亲前头,江湖术数不外是察言观色、拿捏人心罢了。
“好,便测这个‘哦"字,”邋遢道士沾了沾嘴里的口水,在油渍斑斑的桌上写了个“哦”字,皱眉自顾看了一番,喃喃道:“这个‘哦’字正是口在我之外,是非任人言,看来这位相公惹上了一些不想惹的麻烦。”
白雪低头呼啦啦吃米线,不语。
“再看这个‘我’字,”邋遢道士自顾说下去,道:“‘我’由禾与戈组合而成,禾者,民之本,社稷之本也;戈者,国之利器也,这两个字放在一起,已是两国之纷战也,不妙不妙当真是不妙。”
“相公惹上的只怕是大麻烦,”邋遢道士一把长袖,细细瞧了一番白雪露在面具外面的容貌,大惊道:“你你是可不对!不对!不对!”他连说三声不对,忽然起身抄起招牌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