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他那般强壮,但凶悍却是丝毫不输。”
褚嬴听到此处心中已经知道那人说的是谁,她抚了抚胸口平了平气,两手攥紧布包便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飞快往前走。刚走到那客舍门口,耳边便传来一声:
“我说的那将军像是叫求什么……”褚嬴攥着布包的手一紧,也顾不得仪态,迈开腿便要往前跑,却被里面那人一句话定在原地:
“对了!是叫求雨!但求雨如今受了重伤,井陉关眼看也要受不住了。”
“噗”的一声,褚嬴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
按说她走时仇予已是大好了,应该不会再受伤?莫不是他的旧伤复发了?石邑若是失守,仇予可有命活下来?
她脑中一时乱纷纷,所有的猜测从四面八方向她脑中涌来。她想告诉自己那人说的不是真的,又想告诉自己她心里毫不在乎仇予,可她根本克制不住心中的担忧和恐慌。
这两个月来,她好似生活在世外桃源,每日脑中充斥着布帛锦缎,账目货物,柴米油盐,每日同各色人等打交道,竭力将中山的那段日子从脑海中挤出去。她想,不管对仇予是何情感,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上月太子主持春祭,邯郸城内上至太子公主,下至庶民百姓,皆可前往社坛去祭祀。太子本是庶子,又是幼子,士大夫中反对赵王废长立幼、废嫡立庶的大有人在。太子正好借此机会拉拢民心,因此此次春祭开放了王族的社坛。这正给了褚嬴机会。
“心愿都已了了。”她看着那龙纹玉玦同其他众人祭祀先祖的物件被一起埋在土中时,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父亲半生的执着,自己数月的奔波,也算是有了结果,日后便要开始新的人生,过新的日子。
此刻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仇予的消息,她竟觉得恍如隔世。一时间客舍里的说话声淡去,她又觉得刚才自己听到的一切该是幻觉。
一定是幻觉。
褚嬴一下便清醒过来,忙蹲下身拾起地上的布包,轻轻怕了拍上面的灰,抱着便往前走去。
她没留意的是,她刚一起身,便有一辆马车迎面从她身边而过。
那车夫见到褚嬴经过,便慢下前面的马,回头同车中的人说道:
“公子,你看那是不是……”
车中的一手撩起车帘,显然也看到褚嬴了,不待车夫说完,他便轻笑一声,答道:
“是她。”顿了片刻,见褚嬴走远后,他才将车帘放下,同那车夫说道:
“走罢!”
车夫连忙应声,驱着车便往西去,一直到尽头,马车进了王宫,再也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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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清楚了?”
“回大人,确是龙纹红玉无疑。小人将那图样画出来了。”
一人跪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上首的司马熹说道。说完两手捧着一方棉布上前,那棉布上用墨汁画着一块玉玦,正是褚嬴春祭时埋下的那枚玉玦。
司马熹点点头,接过那棉布,放在桌上,一手按在棉布的图案上,另一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低声说道:“那她果真……”
看样子不可能是赵王的玉玦,那便是赵王的兄弟……燕国……王宫……
“甚好!”司马熹一抚掌,眉头豁然开朗,大笑着同下首那人说道:
“你办得不错,你且回去将那玉玦找出来,带在身边,继续盯紧那女子,若她同公子敏有任何联络,你务必一一报于我。待时机到了,你便将那玉玦带回。”
下首那人低头应是,忙退下去了。
司马熹满心欢喜:她果真是那个燕国质子的女儿,怪不得如此眼熟,原来我曾在燕王宫中见过她!
那时只匆匆见过一面,因此司马熹只依稀记得公子敏身后有一个不大的小姑娘,生得瘦弱,也不大说话,只用手扯住公子敏的衣袖,想来那时应当是十岁光景。
再一联想起那时公子敏回身同她温言细语说话的神情,和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司马熹心中一下便了然了。
他坐在桌后,越细想此事越觉得可行,口中忍不住念道: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