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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报信的士兵见了仇予便扑通一下跪倒,语气慌乱说道:
“禀将军,房城失守了!”
仇予见那士兵衣冠不整,发丝凌乱,脸上手上还有血迹,便知情况不妙。听了此话,心中顿时咯噔一声,也顾不得其他,忙站起身揪住那兵士衣襟,厉声问道:
“房城如何失守?报与我听!”
原来那房城范围甚小,赵军围了几日,虽攻不下,但城中粮食已是不足,城中人人□□,有些百姓循着城墙缺漏逃了出来,正被那城外围着的赵军逮个正着。
赵军领头那将军也不杀他们,只逼问他们那城墙缺漏在何处,如何能进去城内。一番拷问,早有人受不住说了出来。赵军于是便派人潜入城中,连夜绑了那房城邑令的妻儿,将其放于阵前,威胁房城邑令打开城门。
那房城邑令是个重情之人,极为疼爱夫人和幼子,又加上仇予带过去的石邑守军此刻被赵军牵制,迟迟不能过来援救,城中士兵百姓实在支撑不过。一番纠结,终是狠下心决定打开城门。
谁料那邑令的妻子却是个性情刚烈的,得知赵军将她和幼子绑于阵前,逼着丈夫开城投敌,竟和那幼子于阵前拔剑自刎而亡。但此时为时已晚,城门已开,赵军长驱而入,未费多少力气便将房城轻松拿下。
“那房城邑令……”
“回将军,邑令被赵军捉去,不知死活……”
听罢,仇予沉吟半晌,重重叹息一声,心知此次赵伐中山来势汹汹,势必是不肯善罢甘休了。于是一边吩咐那报信的士兵下去歇息,一边命人去请庄医师。
此次他必不会在战场倒下,便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同赵军厮杀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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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门,庄医师的声音便传进屋来:
“可是伤口又坏了?叫你好生歇着你不听,又叫我……诶诶”
庄医师话未说完已踏进屋内,一进门便见到仇予面色严肃,正在屋中来回踱步,忙将他拦住:
“快去床上坐着,让我看看伤口如何了?”
仇予正要说话,便被庄医师伸手打断:
“快去!”说完便要推着他往屋里去。
仇予无奈,只得转过身推开庄医师的手,同他说道:
“医师!房城已失守了!”
庄医师闻言便是一顿,而后眼也不抬,将身上的药箱取下放在几上。若无其事同仇予说道:
“果真房城离了你不行,你此刻怕是得意坏了!”
仇予不说话,只双眼望着庄医师。庄医师见他表情才知此事绝非玩笑,忙正色道:
“你要去?”
仇予点头,“我必须去。”
“你伤还未好完,如今……”
仇予垂着眼不说话。半晌终于听得庄先生重重叹息一声道:
“罢了!你便去罢,若是受了伤,你须得及时处理,切不可同往日那般拖延。”
仇予抬起头望着庄医师,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此战赵国来势汹汹,北边代郡压着林胡数万兵马,若是南边再守不住,赵军南北汇合,中山危矣!”
庄医师一手敲着药箱,似是未听到仇予的话。
仇予无奈,又恳求了一声:
“医师!”
“罢了罢了……”庄医师叹口气,“我同你一道去罢!你从未让我省过心!”
仇予听他答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起战事紧张,一时心中也轻松不下来,只得叹口气,同庄医师道谢:
“那便谢过医师了。我自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若是出事,便全赖医师救命了。”
庄医师冷哼一声,终是未再数落仇予,话头一转又问道:
“此事你夫人可知道?她可劝过你了?”
仇予想起方才两人一番争执,心中便是苦涩难言。褚嬴竟真的想逃。可惜自己此时身不由己,不能亲自守在她身边,只能用强力将她关在家中。
想必她恨透了他罢!
他不知自己方才为何说出那般令人难堪的话,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如今疯狂又痛苦的模样,他只是心里有她罢了。为何得到她的心竟是如此之难?
他苦笑。褚嬴若是知道自己走了,怕是欢欣雀跃都来不及罢,又怎会劝自己。
庄医师见仇予满脸苦涩,便知又是因为褚嬴,遂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仇予说道:
“看你这出息!”
说完还不解气,跺脚冷哼一声,提着药箱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