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各种装。孔令岩装出一副看淡的样子,倒让吴蔚受益了。
“您说得对。古人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您这样博大的襟怀,我还要好好学习呢。”吴蔚微垂着头,表情很是谦恭。
“你这个小吴,整天把学习挂嘴边上。我这种老调调儿,还是不要学了。你还年轻,多考虑一下将来怎么走下去,才是正路。省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要步步小心,步步为营,先把人脉关系理顺了,这样往下走得会更顺一些。”
“学习还是必须的。您那不叫老调调,叫经验。”吴蔚笑道,顿了一会儿,吴蔚又道,“孔局长,请教您一个问题,怎么处理好工作和人际关系这对‘关系’?”
“怎么,在这方面遇到难题了?”孔令岩眸光一闪。
“也不算是难题……实话跟您说吧,我们科室有一位前辈,对我好像总有敌意,时不时地整整我。明明是他自己犯的错,也要嫁祸到我的头上,把我弄得十分郁闷。”吴蔚闷声说道。
“这样啊。这种事情刚到一个单位,肯定会遇到的。无论是上层,还是基层,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你呢,作为一个新人,得收敛起锋芒,避免成为众矢之的。”
“我觉得自己的锋芒收敛得已经够多了。我从来不在办公室乱说话,哪怕是他攻击我,我也是一笑而过。可现在,他有些越来越过分了。我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
“他对别人怎么样?”
“对别人……也是那个样子。”
“那这样的人就不必去理他。我想,他针对的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他的性格使然。你穿着新鞋,何必非要往狗屎上去踩呢?”
孔令岩一句通俗的比喻,把吴蔚逗笑了,不住点头。
“你去过东方市长家了?”
“没去他家,去他办公室了。”
“我听人说,青蓝走了?考上省宣传部也没有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孔令岩一回到市里,各种消息知道的倒也不少。
“说起来,还真是一言难尽。”吴蔚叹了口气,也不想隐瞒孔令岩。反正事已至此,一年两年不结婚,别人会认为两人还年轻,时间一长,任谁都会打几个问号。
孔令岩听完吴蔚的讲述,不由皱起了眉头,嘴里发出了一声“啧”的声音,而后扭头看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想去找青蓝。东方市长已经告诉我她在哪里了,我不想让她误会我。”
吴蔚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孔令岩身边的时候,这种事情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讲出去的。可一离开了青川,怎么就想把这些私事讲给孔令岩听了呢?是对一个长者本能的信任,还是对曾经的领导的威服?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就走,我想尽快把她接回来。”
“仕途路不好走,生活路也不好走。这辈子难免会遇到坎坷,挺挺就过去了。如果你下午出门的话,我就不让你多喝了,咱们就整一瓶茅台算了。”
吴蔚苦笑,两个人,一瓶茅台,还是不让多喝,那要是敞开了量,得喝多少?
“你别整天灌孩子酒!”老太太笑呵呵地走了出来,“我去整饭。”
“奶奶,我帮你吧。”吴蔚起身,跟着老太太到了厨房。
老太太往外推他,“你出去吧。一个大男人,下什么厨房,陪着我儿子好好唠嗑儿去。奶奶做了这么多年饭,速度还是可以的,一会儿就好。”
老太太的手艺真是不错,虽然不是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但像今天这样的大桌儿菜,他还真没尝过。
“奶奶,够了,别炒了,太多了。”吴蔚进到厨房,对老太太说道。
“你一个大小伙子,不多吃点儿怎么行。没听说吗,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肚子不缺油水。我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恨不得把碗都给嚼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吴蔚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后,吴蔚告辞。“这就要走啊,奶奶还没跟你呆够呢,要不,再呆一会儿吧。明天再走,明天我孙女回来。”老太太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
“妈,你让他走吧,人家小吴还有事儿呢。大过年的,人家不回家啊?”孔令岩攀着母亲的肩膀,说道。
“也对。以后,你要常来看看奶奶。唉,不在平泽了,不方便……”老太太有些伤感,自顾自地回到屋里,把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