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主动找上门来的,是这么回事……”吴蔚简单地把商贸物流中心项目说了一遍。他越说,赵化成的眉皱得越紧,吴蔚暗道不好,看来赵化成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
吴蔚说完以后,赵化成轻轻摇了摇头,“我这人是个直性子,我说两点:第一,我们集团以房地产为主业,想必这个你知道,至于商贸物流,虽然我们也在尝试,但你们那个地方并不是我的目标,那里的人气太少;第二,我对你们这个项目不感兴趣,我觉得没有必要在那个地方建一个大型商贸物流项目。你们那儿没有任何工业或手工业基础,离着大中城市又远,运输距离太长,这是商家大忌。虽然你是亦铭的朋友,但在商言商,我们挣的也都是辛苦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汗钱打水漂,你说呢?”
“话是这么说,我也做过市场调查,自从龙平大线建成通车后,蛇仙再也不是以前的蛇仙了。您对那个地方并不清楚,我倒是建议您去看看。蛇仙有一个养殖厂,是亦铭我们俩亲手做起来的。”
吴蔚注意到,只要一提赵亦铭的名字,赵化成的眉毛便会不自觉地动一下。他想,赵亦铭肯定是赵化成的心病。
“是吗?他现在在平泽怎么样?”吴蔚猜测,赵化成的心里一定很痛苦,自己儿子的情况,需要外人来告诉他,这不跟挖他的心一样吗?对于赵化成这样的成功人士来讲,问出这个问题便是不得已而为之。
“挺好的。我女朋友我们几个是在一次培训中认识的,感觉很投缘,便一直联系着。亦铭是个难得的人才,在局里很受重视。”
吴蔚看到,在说到赵亦铭很受重视的时候,赵化成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们年轻人,多在一起处处。亦铭这孩子,有时候认死理,特别犟,就是个驴脾气。”这时候的赵化成,哪里还有大公司掌舵人的架子,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想念儿子的老人。
“那是您对他要求严格。我父亲也跟您一样,对我们兄弟俩要求特别严格。我是农村人,从小在农村长大,如果家里不管,在外面野,也就野成那个样子了。正因为我父亲的严格,我和哥哥才能考上大学,走出农村。”
“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像你这样理解父母了。我有个疑问,没有预约,你怎么上来的?”赵化成这人,还真是心细,居然还想着这件事呢。
吴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羽翀带我上来的。”很不好意思,刚认识这小子,拿出出卖一下,让他挨他爸一顿整,也好出出早晨那口闷气。
“他去哪儿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羽翀就在外面。我早晨去您家里找您,因为亦铭给我的是您家里的地址。在家门口等回信的时候,正好碰到羽翀晨练回来。”
“那小子骂你了吧。”果然是知子莫若父,连这个也猜得到!
吴蔚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赵化成起身,吴蔚赶紧也站了起来,还以为有什么事,赵化成居然站在门口朝外面吼了一嗓子,“赵羽翀,你这个混小子给老子滚进来!”
吴蔚不禁愕然,赵化成居然出口成脏了。赵亦铭那脾气,恐怕是继承了他爹的,都是属驴的。
猫在楼梯口附近的赵羽翀一听到老赵狮子吼,畏畏缩缩地从里面转了出来。赵化成上去一个暴栗,“你是不是又骂人了?说过你多少次?要文明、要文明,你这嘴是尿刷出来的?怎么一点也不学好……”
吴蔚终于知道赵亦铭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遇到这样一个爹,他也离家出走。
赵羽翀躲闪着,向吴蔚靠拢,吴蔚赶紧伸出手护住了赵羽翀。赵化成正色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七天不打不认爹妈!你别护着他,你是亦铭的朋友,我不拿你当外人!”
“爸,你就是个老独裁者!整天就知道揍人!你看人家吴蔚哥,一身的功夫,都讲武德,不欺凌弱小,你看看,一点‘爸德’都没有!你再打我,我也跟我哥一样,再也不回家,孤独着你,寂寞着你!”
赵羽翀的话,可触到了老赵的逆鳞,那个小子,居然有两年没回家,也从不打电话!多少次他都下次决心,只当没有这个儿子,可一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侧着耳朵去听!
这俩孩子,一个听话的也没有。大的学习不用发愁,但个性太强,到现在因为那件事还在忌恨着他。小的混账一个,学习成绩死活上不去,整天舞刀弄枪,长大了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
“滚!养了两只白眼儿狼!小时打你们出去都不出去,这会儿翅膀硬了,都想飞了?!飞去吧!都走,都走!!”吴蔚一听这话,敢情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吗?
吴蔚告辞要走,赵羽翀跟着他的屁股后面,就差拽他的上衣后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