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一边刷着牙,一边问道。
“先收拾好了,再打一架。你不还没吃饭呢吧,等你吃完饭以后,才有劲儿给我们打不是。”二狗笑嘻嘻地说道。
一个词突然闪进了吴蔚的脑海里——不打不相识。男人吗,交往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打架。通过打架才能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然后从对手到朋友,再到莫逆之交,这种途径,几乎成了规律。
“你吃点啥?我去做。”强生问道。
吴蔚一愣,这,这是什么节奏?这四个家伙,完全莫名其妙吗!
“你们,都吃过饭了?真吃了?”吴蔚不太相信,还不到七点,这么早谁家能吃饭?再说了,现在已经初冬了,各家各户都没有什么事儿,据他了解,现在都改成早晚两顿饭了,早饭吃得都相对比较晚。
“没吃呢。这不过来跟你一起吃吗?”三溜儿拿过一颗白菜,不再征求吴蔚的意见。等吴蔚洗完脸一看,一大锅疙瘩汤冒着热气,放到了外间的办公桌上。
吴蔚无语了。人家饭都给盛好了,那就吃吧,吃完以后打一架,满天乌云皆散。
“来吧。你们四个一起上,看来这一架要是不打,我在蛇仙根本站不住脚啊。”吴蔚搓了搓手,先走到了屋外。
四个家伙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好,强生最先动手。结果丝毫没有悬念,十分钟后,四个家伙喘着粗气全都躺到了地上。
吴蔚也没有那么轻松,这几个家伙下手也不轻。吴蔚也有些气喘,扶着大腿,抹了抹额头微微冒出来的汗,问道:“怎么样,这回是不是跟我讲讲村里的事儿了?就从张老虎先讲。”
“他那些烂事啊,我跟你说。”强生看来是被打服了,这会儿脸上竟然挂着笑,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
几个人回到屋子里,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起来。原来,张老虎这蛇仙一霸,是上任的村书记,一时没管住下面那玩意儿,翻墙进了老马家一姑娘的房间,把人给糟蹋了。因为这事儿,张老虎被判了刑,在监狱里关了四年,本来马、张两家就有恩怨,这回劲儿更大了。
事情发生以后,张老虎找了个中间人,要求私了,甚至答应跟老婆离婚,娶了那姑娘,可马家人不同意,非要把他送进去。也怪这位张老虎平时没有善缘,为非作歹的,把蛇仙折腾得不亦乐乎。
他进去以后,马、张两家的恩怨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深了。自从王小妮上台以后,这张老虎就一直没闲着,一心想把王小妮鼓捣下来。
他经常在村里大放厥词,说什么一个老娘们儿当家,蛇仙村的爷们儿都死绝了云云。他是当不成书记了,因为已经触犯刑法早被开除党籍了。他进监狱的时候,王小妮是老马家上蹿下跳最厉害的,因为这张老虎糟蹋的是王小妮婆家侄女儿,那丫头跟她这个婶子关系特别好。
两家关系最紧张的时候,下地都得带着二棒子。张老虎的媳妇也不是个善茬儿。老马家的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非把自家男人整进监狱,还把官帽儿一撸到底,这女人见着王小妮就骂。王小妮也不怕她,两人经常性抓把,不是你脸上被抠成萝卜丝儿,就是我脸上被抠得满脸花。
时间一长,她们俩要不抓把打架,这村里倒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就会有人出来问,这俩老娘们是不是出门了?
张老虎在任的时候,王小妮一直想承包南面的集体果山,张老虎就是不给。王小妮把张老虎家的祖宗都骂出来了,因为这个两家没少打架。张老虎被送去以后,马家人掌握了村委会,找个理由就把那果山重新发包了。
张家人不干,屡屡到乡里去闹,闹来闹去就闹成了一笔糊涂账。这一晃十来年过去了,这恩怨卷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村里倒成了两大派,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经常在一起打得热热闹闹。
王小妮得了果山,也没捞着想要的实惠。不是树今天被人偷砍,就是明天果子被人偷摘。一发生这种事情,王小妮便满大街乱骂,指桑骂槐。
今年年景好,山上果树得了老天帮忙,长势出奇得好。王小妮一家在果子成熟时加强了防范,全家上阵看守果园。张家人没得着机会祸害,眼看着一车车水果走出去,一沓沓钞票数进王小妮的兜里,火气更大了。到乡里闹腾了几回,乡里也没办法,只说派个工作村好好调查这事儿。
张老虎下午得着信儿,说是工作组来了——一个嘴上没长毛的小白脸儿。这下张老虎可生气了。你们简直太不把我张老虎放到眼里了。老虎就是没牙,也是山中之王,便带着一群人来找吴蔚,想把他给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