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朗站在医院手术室门口,平整严谨的西装已经皱褶不堪入目,一团团红色的血污印在上面,深深浅浅的,就试试没有洗干净的破布。手掌微握,指尖是止不住的颤抖,有红色的液体一滴滴滑落,在地上划开美丽的图案,此时却是可怖的猩红刺目。任朗看着亮着的红灯,目光有些停滞,不知道再看些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空寂的医院走廊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凌乱没有次序。脚步声停下,是小爷,他的头发情绪。他着急,也抬眸看着红灯,不多时,眼里已经有些流转的水光。小溜溜,你要坚持住,我们都等着你。
看着挺直在他面前的背影,小爷说不清心里的情绪。要怨吗?似乎也不是他的错。而且,出事之后,老大是他难得见到的慌乱。唯一说得清的就在现在心里满满的酸楚。老大,你现在还挺得住吗?
在他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完全陷入疯狂的任朗,溜溜倒在旁边,又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没有了儒雅,没有了算计,没有了温润,一切皆是毁灭,只为了身旁那个昏迷的女人疯狂。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事真真的嗜血,什么事真真的狂傲,什么是真真的爆发。他半刻愣神,就上前止住了任朗,任朗也在此刻回过神,看着昏迷还血泊中的溜溜,浑身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眼眸中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崩溃绝望。
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溜溜,溜溜在他的怀抱里半刻清醒,已是没有意识的低喃。他听不见,但是他看到听到溜溜的话之后,抱着她的人有了更加明显剧烈的颤抖。他看到老大对他的暴吼,双眼通红,脸上的表情纠结到一种近乎妖孽的程度。回神之间已经不见他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息提醒着他,生命的垂危。
脑袋似乎呗敲醒了一般,意识到现在事件的危急性,他正准备追出去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冷默然,挂了电话,小爷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几天来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下,这样的松懈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但是,一想到溜溜刚刚的模样,才松弛下来的神经,有绷紧了,溜溜,应该会没事吧。
回想了刚刚的事,小爷转眸看了看挺直的背影,上前拍了拍,说道:“老大,现场已经清理好了,后面的事我和冷狐狸会收拾的。”刚刚清理现场的时候,他看了看被他打到的人,居然有两三个内脏受伤。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工猫老大居然赤手空拳在几分钟之内就将他们撂倒还打成了重伤,他真的没法估量,老大的拳头到底有多硬。
任朗没有反应,身上的肌肉还是绷得僵直,小爷拍了几下,手上有了痛觉。
走廊上又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小爷回头一看,是任记和暗部的几个兄弟。小爷与任记交换了一下眼神,任记点点头,小爷让出了位置。任记几个跨步上前,站在任朗的身边,看着亮着的红灯,静默无言。
有了任记的陪伴,任朗明显轻松了一下,呼吸都放慢了几拍。有些事情,总是希望会有人在虚空的时候支撑着自己。
红灯还是一闪一闪的,任记光是这样看着就有些心惊。亲眼看了溜溜的状况,又看着她被送进急诊室,如此盯着许久,任记看向任朗,第一次对这个从小聪慧,坚强干练的儿子有了心疼的感觉。但是,他却给不了太多的安慰。
突然,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任朗踉跄急急地上前一步,双手紧握医生的手臂,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颤颤的问道:“怎、怎么样了?”
可能是被任朗惊吓到了,医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一摇头,任朗的双腿明显弯了一下,呼吸一滞,手上的力道根本受不了控制的加紧,嘴唇抖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半响都没有说出来。
任记看到任朗这样激动地模样,上前握住任朗的手腕,一使劲,想要将他的手拿下。却发现任朗居然还是纹丝不动,不由心疼的看着任朗,低声说道:“小朗,乖,放手,不要闹了。”
一声小朗让任朗止不住颤抖,举动澎湃的情绪像是找到了释放的窗口,握着医生的手突地放开,双膝一曲,重重的跪在地上,双手攀上脑袋,握紧头发,一下一下的扒着,一下一下的扒着,“溜溜,溜溜,溜溜……”
“小朗……”任记看着任朗突然崩溃跪倒在地上的情形,眼眸胀痛泛红。
“啊——”一声嘶吼从任朗的口中爆出,脖子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的显露,像是爆发了积压在心口的所有情绪。凄凉悲惨,扣入人心,使得现场所有的人不由的眼眶泛红。他们大部分都是跟着任朗和小爷出生入死搏斗过了,个个都是铁血硬汉,流血不流泪。但是,看到任朗现在的模样,真的心酸了。
站在一旁的医生被吓傻了,许久,才弱弱的出声,问道:“请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病人现在很危急,急需输血。但是,我们血库现存的A型血不够,请问,你们有谁……”
医生的话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炸的他们头昏眼花,任记最先回过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溜溜现在还没有事?”
医生看着落在他身上如狼似虎的目光,弱弱的回答:“我没有说过病人不行了啊……”
小爷听着医生的话,不由的爆粗口:“艹,你特么的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个时候,该特么的摇头吗?小爷我真想操你全家。”
任记不赞同的看了小爷一眼,给予警告,还想要说什么的小爷接收到眼神,立马噤声了。任记还没有说话,一条白皙却充满力量的手臂出现,沉沉的声线响起:“抽我的,我是A型血。”
医生立马说道:“嗯,病人现在是打量失血,胎像也不是很稳,所以,一个人,可能不行。”
*的手臂有些微颤,瞬间医生又被禁锢,任朗神情激动的说道:“胎像?你说胎像?你的意思是溜溜怀孕了?”
医生被摇晃的有些晕,但是一听到任朗的话,就有些生气了。根据他的表现,也才出了他与病人的关系,说道:“你怎么搞得,连女朋友怀孕了都不知道,还让她收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是受精卵坐落的时候坐落的严实,这么禁得起这番折腾,现在胎儿还活着,算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任朗越过医生向手术房里看去,刚刚还烦躁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那里,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所以,他不能倒下,她们还等着他去救。霎时间,以前那个英明果断的任朗又回来了,盯着医生一字一句的说道:“能抽多少就抽多少,我要他们母子平安。”
小爷举手,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查查看,如果能抽,算我一个。”
暗部的兄弟听到任朗和医生的谈话,也纷纷的举起了手,说道——
“算我一个。”
“我是A型血,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任朗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看着输血管中的鲜血流入溜溜的手臂,心是满足的,平静的。只要她平安,就好。
手术室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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