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说:“我妈不是妒忌嫂子,是气我哥耍心眼防着她。”
白露听完他们这番推理之后,手背捂住嘴巴,笑不拢嘴。
这些人,也忒么能想了。君爷会盘算自己妈到这个地步吗?
要论谁最了解君爷,还要算她白露。
白露平常心道:“妈瞎想也就算了。你们跟着胡来,就不对了。”
“大嫂——”
“你哥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要是我和婆婆一块掉进水里,要他救谁,他一定二话不说救他妈。”白露咬定道。
“大、嫂——”蔓蔓想,你白露不用这样自卑吧。
白露想的不是自卑,说:“因为你哥知道我会游水。同理,你哥了解他妈,知道他妈不是个小心眼的。”
陆夫人早躲在旁边偷偷听她们两人说话,听完,捂着胸口:自己乱想了?
恐怕是吧。瞧她儿子儿媳妇,都是一副像听笑话的样子。
她要是继续乱想,要被儿子笑话了。
陆夫人抬手抹一把自己额头的冷汗。
可是他儿子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像是爱老婆,一会儿又像是不怎么爱老婆。
“你哥,性格是那样子的了。生怕自己感情失控,所以非要对一切都冷冰冰的,这样,到了节骨眼上,才能救自己很重要的人。”白露说,边说边从君爷身上忽然想起自己父亲。
是不是白建业也像君爷这样想?
蔓蔓见她忽然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就让她单独呆着,蹑手蹑脚走到了偷听的陆夫人身边,说:“妈,你这会儿该放心了吧。”
陆夫人像是尴尬地低着头:“放心?放什么心?我本来,对你哥就很放心的。”说完转身就走。
陪包子在幼儿园玩了一天,白建业在下午幼儿园放学后,牵着包子的手回家。爷孙俩,打算打一辆出租车回去。
到了幼儿园门口,白建业扬扬手,一辆出租车过来了,停在他们面前。
白建业拉开车门,小包子背着小书包和他一块坐在了后车座上。
出租车往前开。
白建业其实不大认得路,只记得君爷告诉他他们家的住址,报给了司机,也就等着司机将他和包子拉回家。
包子玩了一天,今天有姥爷陪,特别兴奋,同时特别疲惫,上了出租车,小脑袋往姥爷身上一靠,打起了呼噜。
白建业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孩子身上。
他体贴细致的动作,一五一十全进了前座司机的眼里。
大概出租车行驶了半个小时,白建业突然意识到哪儿不对了。包子的幼儿园其实离大院并不远,记得哪怕塞车,也不用这么长的车程。何况,好像他们一路来并没有塞车。
白建业问起了前面开车的司机:“同志,你是不是开错地方了?我说的那个地址是——”
“我没有开错地方。”
女人的声音,让白建业瞪了下眼睛之后,双手马上抱住了小包子,呼吸吃紧,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拿方向盘的女人哼了一声,“建业哥,我见你这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把我的话又当成了耳边风,以为我真的是不忍心动手吗?”
“丽——”
“不要说了。”女人吸口气,“我们找个地方认真谈谈,建业哥。”
“让我手里的孩子先走。”白建业提出放走包子的要求。
“不可能。”女人用想都不用想的口气对他说,一双锐利的视线从车前镜观察在白建业怀里像是睡得像头死猪的包子,冷笑了声,“要不是这个孩子,你都不可能听我的话,我凭什么放他走。”
“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前也不是,你以前对你儿子女儿都不闻不问的,为什么突然对这个孩子这么好?”
白建业说不清自己对包子的感情。
对方却只要从他犹豫的表情洞察出他内心的动摇,这个认知,让她足以发疯。如果说以前她还能一直忍受,都是由于他对自己家人的冷漠,可是,现在,一切都不是了。他对家人的一点点关心和进步,都是在说明她才是那个唯一存在于他世界外的人。
“我受够了你,白建业!你害我等到了成为一个老太婆,一辈子没有嫁,没有儿孙,而你一个人享受天伦之乐。你不是人,白建业!”
白建业谨慎地闭住嘴巴,生怕自己任何一句话都会令她真正发疯,到时候一切真的是不可收拾了。
车子一路开向远离燕京的地方。
小包子在白建业怀里微动了下,双手紧紧抓住姥爷的衣服,可以感觉到自己书包里,西西表哥送给他的那只玩具小汽车一动一动的。
西西送给他玩具时是这样说的:南南说我整天欺负你,你很快会发现,我才是天下最好的那个人。征征,带着它去幼儿园,知道没有?乖,听西西的话,不会有错的。
原来,大家都知道,他和姥爷早晚要出事的…。